救你一人我已盡了全力,再帶上一具屍體,連我都會被拖累。我救你,不過是因為你日後對我有用,否則我根本不會出手!你若要回去送死,我不會攔你,但你要想清楚,你死後若在九泉下見到那位姑娘,你要怎麼與她交代。”
那一瞬間,慕子儒沉默了。
至此,樊月,那個有著美如盛世煙花般嫣然笑容的女孩兒成了慕子儒心中那道抹不去的傷,不願回憶的往事。
走在村莊內的那條泥路上,慕子儒此刻的心情還是不錯的,他想,他今天是不是真的太走運了?竟然才出縐平就遇上了巫族十長老活閻羅,並且十分順利地將活閻羅消滅了!
走至村口前的那棵梧桐樹下,解開馬韁,慕子儒瀟灑地翻身上馬,不再看那個瀰漫著噁心的血腥氣味的村莊一眼,慕子儒調轉馬頭離去。
才驅馬走了兩步,似是想到了什麼,慕子儒又勒住馬韁停下。
只見騎在駿馬上的慕子儒伸手進懷中掏出一個掌心大小的扁圓形黑漆木盒,開啟盒蓋,裡面赫然是一隻蠕動著的血紅色小蟲,讓人看著有些噁心反胃。
看著黑漆木盒中的那隻蠕動著的血紅色小蟲,慕子儒嘴角忽地勾起一抹邪肆的笑。
卻見,慕子儒忽地將他手中木盒裡的那隻血蟲倒在了地上,任其在落地後化為汙血。
乘著漫天紅霞,慕子儒一揚馬鞭,策馬繼續往江南的方向疾馳而去。慕子儒身後的村莊裡,隨著那隻血紅色小蟲化為汙血,不斷響起爆炸的聲音,久久不曾停息。
三年前,樊月死後的那一年的深冬,身體完全恢復的慕子儒做足了準備,帶著一大堆毒藥銀針暗器去了大章國西疆的巫族。
慕子儒彼行,不為報仇,不為雪恨,只為,讓巫族記著,只要他慕子儒活著,他就不會放過他們,他與他們巫族,勢不兩立!!!
那年深冬的那一行,慕子儒雖仍是受了不小的傷,在床上躺了差不多一個半月才恢復,但他卻殺了巫族大長老,毒瞎了巫族十長老活閻羅的雙眼,並讓活閻羅毀了容。再算上那些零零散散的,也殺了不少巫族族人,相對來說,卻是慕子儒賺了。
樊月臨死前的那句“我不恨你”,慕子儒此生此世都不會忘記。
慕子儒其實是希望樊月恨他的,慕子儒知道,若不是因為他,樊月的村莊那一百多名村民不會全部淪為巫族的祭品;若不是因為他,樊月也不會死得那般悽慘,至少……至少會死得舒服一點!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不恨他!她應該恨他的!她應該像那些村民一樣痛罵他,詛咒他不得好死的,至少這樣……他會覺得心裡好過一點兒。
可是,樊月說她不恨他。她樊月,不恨他慕子儒啊!
也是在那一年的深冬,慕子儒在他給樊月立的衣冠冢前發誓,有生之年,他慕子儒定要親手夷滅巫族,為樊月報仇雪恨!
時光荏苒,三年前的那場劫難,雖然最後慕子儒化險為夷,但他此生卻牢記了那一年、那一天那般無力、甚至是無能的自己。
為了那個誓言,三年來,慕子儒一直奮力研究著巫族所有的一切,從巫族的起源,到巫族的發展,到巫族的毒蠱,乃至巫族的巫蠱之術。
而這三年中,慕子儒也在不斷地提升他自身的作戰能力,力求不論何時何地都不會輸給任何人,不論是使用什麼手段!
慕子儒的努力沒有白費,三年來,巫族的族人,但凡是碰上了慕子儒的,都會死在慕子儒手中,剩下的那些,慕子儒相信,終有一日,他也會將他們殺光。
他,終有一日會實現他的誓言,讓巫族那群賤人全部去給樊月陪葬!
* *
夜幕降臨。
深藍色的夜空,繁星點點,遙遠的天際斜斜地掛著一抹清冷的上弦月,為這漆黑的夜無端增添了一抹寒意。
地上,林知吾和林蕭陽早先生起的火堆已經熄滅,只餘在這夜色中看不太清明的冉冉青煙徐徐飄散著。
林知吾和林蕭陽皆盤腿坐在小道邊的地上,背靠著同一棵樹而眠,只是一個環抱雙臂一個懷抱長劍罷了。離兩人不遠處的一棵樹下,繫著兩人的馬匹,此刻,那兩匹馬也伏在地上休息了。
“叮鈴鈴叮鈴鈴……”一陣如風鈴般的清脆聲音忽地由遠及近地飄進這片稀疏的林子中,本就淺眠的林知吾立即就被這陣奇怪的聲音驚醒了。
林知吾原本背靠樹幹而眠,此刻他已經坐得筆直,右手按在腰間軟劍的劍柄上,面上表情顯得十分警惕。
林蕭陽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