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這些,原本還因為被欺瞞了這麼些年而有些氣勢洶洶的牧文,很快就被炎子明這番條理清晰的話語說得將頭垂了下去。
童恪亦雖性格乖戾,到也是個有骨氣的倔老頭,既然炎子明不讓他用如此極端的法子去解炎子明體內的赤魅毒,童恪亦就研究出了可以暫緩炎子明體內赤魅毒毒發時的痛苦的方法,再配以童恪亦獨門研製的藥劑加以輔佐壓制,就能達到讓炎子明體內的赤魅毒短期蟄伏不再發作的效果。
之後,童恪亦就埋首各種古籍醫典,連蕭國皇帝的藏書閣都被童恪亦翻了個底兒朝天,只希望可以從中找出能夠解除赤魅毒毒性,卻又不會傷及炎子明身體的方法。
然而,天不遂人願,童恪亦花了兩年時間,奔赴了九國的許多地方,調配了許多藥劑,到底沒能研究出能夠解除赤魅毒毒性的解藥便駕鶴西去了。
童恪亦逝世後,沒了童恪亦獨門研製的藥劑的壓制。炎子明體內的赤魅毒毒發的次數也就越來越多,越來越痛苦!可牧文,終究沒能再找到一個擁有童恪亦那等高超醫術的醫者。
每每看著炎子明忍受赤魅毒毒發之痛。牧文也是感同身受,內心十分煎熬。
現在,好不容易王泉又找到了一個醫術足以和童恪亦相媲美的無常鬼醫,卻又被炎子明無情地斬斷了希望……牧文心中有多難受,可想而知!
其實,王泉和牧文有多盡心盡力,炎子明懂。他也領了王泉和牧文的這份情誼,可炎子明卻不會真的將希望寄託在一個江湖醫者身上!經歷了太多變故,如今炎子明只信他自己。尤其是命,炎子明深覺必須掌握在自己手上!至於旁的,炎子明一概不信!
關於童恪亦有辦法解赤魅毒這件事,原本。炎子明是打算將這件事藏在心裡一輩子都不提的。可是,這一覺睡下去,他夢見了太多前塵往事,心中不免感慨萬分,說著說著,就提起這些事了。
他當初選擇將童恪亦有辦法解赤魅毒這件事隱瞞下來,隻言片語都不曾透露給牧文和王泉,就是因為不想讓牧文和王泉過度憂心。身中赤魅之毒。本就是他自作孽,又何必拖累兩個誓死忠心他的下屬也跟著一起操心操肺的?
屋內安靜了好一陣子。便聽見炎子明輕輕喚了一聲:“牧文……”
“屬下在!”聽見炎子明喚他,牧文下意識地便如此抬頭答應。然而,當牧文抬頭看向炎子明的時候,卻發現,炎子明不知何時已然雙目直直地看著他了。
屋外的朝陽已經漸漸明亮起來,淺淺淡淡的朝陽光輝透過暖炕牆邊的窗戶上貼的窗紙投射進屋內,將屋內清冷的空氣曬得溫熱起來,屋內的光線也因此逐漸變得明亮。
此刻,炎子明的半邊臉暴露在光暈下,另半邊臉隱藏在陰暗中,再配上那目不轉睛的眼神,委實將牧文嚇了一跳,牧文下意識地便喚了一聲:“爺……”
炎子明卻在牧文喚了一聲後,又將視線轉回了他頭頂上方的土胚牆頂,繼而語氣淡淡地說著:“其實,這世間的確有一人可以化解我體內的赤魅之毒,還能保全我這一身武藝,讓我平安長壽。可是,我猜想他一定不會管我的,所以,我從來沒有想過去麻煩他,也不敢去麻煩他,畢竟,是我有錯在先……”
被炎子明的話說得愣住了,好半晌兒後,牧文才愣愣地問到:“爺說的……莫非是爺那位常年居住在秦山之巔的師傅??”
炎子明聞言,閉起雙眼輕輕嘆了口氣,當他再睜開眼睛後才答道:“是!我所說之人,的確是師傅他老人家。你與王泉只知師傅他老人家武藝、輕身功法天下無雙,卻不知,師傅他老人家的醫術也是這世間無人可以匹敵的,在師傅面前,哪怕是童恪亦那般的醫術都只能算是班門弄斧!我相信,只要師傅他老人家肯出手醫治,我一定可以徹底擺脫這赤魅之毒,並且不會受太多罪。可是,我不敢去麻煩師傅他老人家!這天下事,就沒有師傅他老人家不知道的,我當年的所作所為,師傅他老人家定然也是清楚的……”
牧文聞言,又急了:“可是爺!您終究是您師傅的大弟子啊!爺的師傅總不至於無情到不管爺的死活啊!”
炎子明聞言,卻是搖了搖頭,語氣十分黯然地道:“牧文,你不明白,師傅他老人家最厭惡的,就是我們師兄弟三人不和睦。當年,我不過就是借酒戲弄了下三師弟,讓他大醉了一場罷了,師傅他老人家卻因此事罰我站梅花樁,還吩咐說三師弟一日不醒,我就一日不準下樁。後來,三師弟醉了三天三夜,我就在梅花樁上足足站了三天三夜。
只如此小事師傅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