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冷晴能夠自保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她又豈敢將自己與虞叔作比較?
是以,面對森森宮廷,寒刀冷劍,冷晴別無選擇,只能聽從炎子明的吩咐,仔細戴好那條天藍色絲巾,確保絲巾不會被風輕易吹落後才出的馬車車廂。
掀開殘留著自己體溫的厚棉被的那刻,冷晴只覺得四周寒冷成一片。
車廂內已經如此寒冷了,車廂外的嚴寒,可想而知,可冷晴沒有任何退縮的理由。
只見冷晴整理了下她身上的厚氅因為久坐而生成的皺褶,又抬手摸了摸戴在臉上的那條天藍色絲巾,確定沒有什麼不妥後。冷晴才敢朝著車廂門簾走過去。
掀開車廂門簾,踏出馬車車廂,站在馬車車轅上的那一刻。陰沉沉的光線盡現眼前,同時一股凜冽的寒風迎面而來,即便身穿三件厚氅,冷晴仍舊被寒風吹得打了一個大大的冷顫。
咬著牙根扛著嚴寒,冷晴舉目四望,第一個入眼的,就是馬車正前方。那一條約有七八米長、三米多寬的甬道。
如朱雀門一樣,甬道口那扇只用肉眼就看得出應當十分厚重的朱漆大門此時開啟在兩側,每一邊門前都站著五名手持長矛。腰佩長刀,身穿棕色皮甲的侍衛,且每一名侍衛皆昂首挺胸、精神抖擻,神情肅穆。
如此陣仗。不難看出這扇門的重要性。
甬道兩側是綿延無盡頭的三米多高的圍牆。甬道兩端的進出口皆有十數名手持長矛、腰佩長刀的侍衛看守著,乍一看,森嚴非常。而甬道頂端的牆體上,雕刻著三個小篆,還用金漆仔細地描了,是“西和門”的字樣。
恰有十餘名佇列整齊,手持長矛,身穿甲冑計程車兵從西和門後走過。無需多想,那應當便是宮廷中巡邏的侍衛。而這種侍衛。在西和門外,卻瞧不見。
如此情景,足以證明西和門內宮禁森嚴,並非一個小小的朱雀門可以比擬的,冷晴深知炎子明並沒有欺騙她。
站在半人高的車轅上,冷晴朝前方那堵只有三米多高的圍牆後望過去,心中所想的,只有一句話:原來……這就是真正的鮮活的皇宮!
最後,冷晴才看向站在馬車一側灰白的地上,外面只穿了一件厚氅,手中提著三尺青峰的牧文和易容成他人模樣的炎子明。
牧文是個糙漢子,太過木訥,平日裡又因宮規只能跟炎子明和王泉呆在一起,幾乎從未與女子有過接觸,想要牧文憐香惜玉,恐怕要等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是以,見冷晴出來後終於看向了他們二人,卻只有炎子明一人走上前去伸手去扶冷晴。
以往上下馬車,冷晴都是靠的她自己,從不需要人扶,可自從親戚上門後,冷晴越發地畏寒,以至於這幾天冷晴穿的委實太過厚重,連在平地上行走都及其不便,更遑論想再獨自一人下這足有半人高的馬車?
是以,面對炎子明的善意,冷晴默然接受了。
將纖纖玉手放在炎子明那張骨節分明的大手上,兩手相觸的瞬間,冷晴只覺得,她的手,很涼,他的手,很暖。
恍然間,冷晴想起,這種似曾相似的感覺,曾發生在她與朱梓陌身上。
那時候,她端坐在喜轎中,朱梓陌便輕掀轎簾,將左手伸向端坐在喜轎中,那一身鮮紅色嫁衣的她。
那時候,她看著突然出現在蓋頭下的寬大手掌,只稍微猶豫了幾秒便抬起她的右手輕輕放在了那隻手掌的手心裡。
那時候,同現在一樣,她的手,很涼,他的手,很暖。
那時候,她曾以為,她在這舉目無援的異世,終於尋到了一處棲身之所……
那時候,她曾以為,以她經商的才華,只要朱梓陌肯垂青,肯給她機會,她就一定可以在這個異世開拓一片屬於她冷晴的天下。
可是,不過一眨眼,一切物是人非:她離開了朱梓陌,離開了朱府,離開了大梁國,孤身一人隨同炎子明和牧文來到了這陌生的赤冰國,來到了這陌生的皇宮門前。
思及此,冷晴又忍不住自嘲:從來到這個異世的那一刻,她便已然是孤身一人,倘若不是遇上朱梓陌,她早已是黃泉路上的一縷幽魂。朱梓陌雖將她撿回了朱府,救了她一命,卻也改變不了她本是孤身一人這個事實……
想到朱梓陌,冷晴有些悵然,她離開朱府也快有一個月了,也不知道如今朱梓陌的身體怎麼樣了?朱府上的一切事物可還讓他費心勞神?也不知道,那個酷似蒙語的陸雪月……她可還好?在她莫名其妙的失蹤以後,朱梓陌可曾牽累到近身伺候她的陸雪月??
罷了,今天踏進這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