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要來。”司空曜沒有隨著眾人一起行禮,只是昂著下巴瞅著兄長,“你來囉唆什麼?是父皇派你來的?”
他低下頭看著軟榻上的落夕,露出心疼的眼神,蹲下身,“落夕,怎麼搞的,幾天不見這麼憔悴?你好像一直都不會照顧自己。”
“對不起,勞你這麼遠特意跑這一趟。”她坦誠地看著他,雖然他的到來讓她第一次產生了不安,但是依然無懼。
司空政一笑,伸出手摸向她的秀髮,“和大哥一起回京城去吧,回到皇宮裡,那裡不會有人再傷害你,大哥會照顧你的。”
冷不防旁邊伸出一隻手將他的手開啟,司空曜不馴的眼睛出現在他面前,“她哪裡都不會去,會一直留在龍城。”
“留在龍城?”司空政眯著眼,“你有想過她的將來嗎?她身為公主,早晚是要嫁人的,你的龍城能有什麼可以匹配她?”
“我!”司空曜斬釘截鐵地說。
他倒吸一口氣,沉聲道:“老三,收回你的話,我就當你剛才是失言,否則我當你是瘋了。”
“這就是父皇要你帶給我的判決吧?”司空曜冷笑,“你大老遠跑過來,頂個什麼特使的頭銜,無非是想來對我興師問罪。我可以直言不諱地告訴你,落夕已經是我的人了,她一輩子都會是,其他人休想把她從我身邊奪走!”
司空政睜大眼睛,像是非常不敢相信。“你說什麼?你對落夕做了什麼?!”
抱著落夕的雙肩,司空曜傲然宣佈,“她是我的人!”
苗頌茹不由得轉過身去,不願意再看眼前的一切,而葉嘯雲雖然還跪著,但是抬起的臉上卻滿是詭計得逞的得意笑容,至於司空曜身邊的人,也都或多或少流露出驚訝和擔憂的表情。
只有司空政,一臉陰沉,看不出心中所想。
落夕也自知眾目睽睽之下,和司空曜這樣親匿地摟抱在一起實在不雅,但是他的臂力如鐵,任憑她怎麼暗中使勁提醒,他就是不肯鬆手。
許久,太子才仰起臉,看著樓上的葉嘯雲。“葉公子,那封密函就是你送的,是吧?”
葉嘯雲心中有點不安。他與太子是近親,平時見面也有說有笑,但是現在太子居然叫他“葉公子”,稱呼明顯生份許多,於是他不敢抬頭,急忙說:“是,不敢有瞞太子殿下,在京城中時,我就曾懷疑三皇子與公主關係非比尋常,所以一路查訪……”
“是一直心懷鬼胎吧?”司空曜冷笑插話,“你當初做過什麼好事,難道都忘了?”
他臉色一變,但他當然不肯承認自己曾經企圖迷姦落夕的事情,此刻只好暫時閉嘴。
司空政再度低下頭,看著落夕。“落夕,你真的想好了要跟他嗎?三弟的脾氣你比我還清楚,這些年……你被他害得可不淺啊。”
她淡然一笑。“過去的事情何必總要提及?更何況當年的是是非非,旁人也未必都能明白。”
“這麼說,你是非君不嫁了?”
她點點頭。“是。”
“哪怕為此掀起軒然大波,讓父皇震怒,讓朝野上下對你們議論紛紛,讓全國百姓都將你們當作茶餘飯後的閒談話題,或是將你們看作怪胎?”
“是。”
他再逼近一步。“你可知若走出這一步,之前的十幾年就是白活了,你不再是挽花公主,不再是那個錦衣玉食,備受萬千寵愛的挽花公主,也不再是那個無憂無慮、父皇視為掌上明珠的挽花公主,而可能是被多少人唾棄的物件。”
落夕再一笑。“大哥,你說錯了,我從來不是無憂無慮的,至於公主之位,原本就不屬於我,我偶然僥倖坐到那個位子上,沒有人問過我是否願意,若是能卸下這個包袱,做一個平凡的女人,才是我最開心的事。”
“當真?”司空政的目光轉到弟弟臉上,“她為了你真是不顧一切的。老三,我一向知道你很有吸引力,兄弟姐妹中喜歡你的人著實不少,你因此變得越來越驕傲,將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裡,藐視一切規矩道德,但這畢竟是屬於人的世界,你能一輩子忽視那些鄙夷你們的目光嗎?”
司空曜倔傲地拾著頭回答,“我坦坦蕩蕩地活著,遵從自己的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誰能鄙夷我?至於驕傲,我驕傲不是因為我被人寵,而是因為我從不做唯唯諾諾的應聲蟲,我靠自己的雙手打天下,搶奪我喜歡的人,這有錯嗎?”
“或許有,或許……沒有。”司空政長長一聲嘆息,“既然你們都如此堅定,我也只好宣讀父皇的聖旨給你們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