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憐表哥對不起你!”秦逸看著滿臉淚痕的姜小憐,只覺得心裡像壓著一座萬丈高峰般沉重無比,滿腔的愧疚最終只是化為一句無力的低語!
聽了秦逸的話姜小憐緩緩抬起頭來,認認真真的看著眼前她深愛的男人,他的臉、他的眼、他的嘴每一寸都不放過。彷彿要把他的模樣深深的印入自己的靈魂,至死不忘!
姜小憐忽然輕輕一笑,笑的很美。很甜,讓秦逸一下子呆住了!
虛空之中。一抹無形無質的波動憑空浮現,秦逸的魂魄隨著這一抹波動。逐漸的淡化,最後徹底的消失不見。
琴姬眼前頓時一陣模糊,彷彿回到了成親之時,兩人新婚燕爾,琴瑟和諧,說不盡的快活時光一幕幕地在眼前閃過。忽然一陣冷風吹來,眼前景物一晃,盡皆消失,只留下那一點模糊魂影,不由悲從中來,兩行清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滴在佛前的地面上。蕭雲飛忍不住一聲嘆息,旋即出了頂層,夢璃和菱紗也相繼跟了過來,過不多時,琴姬也跟了出來,走出塔外,菱紗見琴姬黯然神色,安慰道:“琴姬姐姐,你別難過了,剛剛你也聽見了,你相公愛的一直都是你,那個姓姜的女的不過是自作主張罷了。”
琴姬搖了搖頭,嘆道:“謝謝你,韓姑娘。你不用多說了,她、她也不過是個可憐的人……唉,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如果當初沒有意氣用事,再和相公想想別的法子,或許、或許很多事情都會不同了……”
柳夢璃也安慰道:“生死有命,你還是看開點。”
琴姬慘笑一下,道:“生人已逝,真的還是假的,已經無所謂了……若她令相公開開心心地過完那段日子,我反倒只有說不盡的感激和慚愧……我對不起相公,她來代我做我該做的事,我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蕭雲飛看著眼前的三女,只能輕輕一嘆,說句大實話,以蕭雲飛現在大羅金仙巔峰的實力想要強行留下一個凡人的魂魄並不是什麼特別的難事,但這樣做根本沒什麼意義,最終也只會害了秦逸。正如他先前所說的以現在秦逸的狀態在人間呆的越久越危險,受人世間濁氣的侵蝕,秦逸的魂魄只會越來越弱,最後失去自主意識,化為一個兇殘的厲鬼。實際上在蕭雲飛最開始用招魂印將秦逸招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快要失去自我,離化身厲鬼只差一步之遙,畢竟他在人間已經逗留了數月之久。
濁氣,是天地間無處不在的汙穢之物,其質陰寒,對萬物生靈有著諸多的害處。以蕭雲飛直逼九天真神境界的強橫實力身體自然不會為區區濁氣所侵,就連夢璃和菱紗體內的濁氣也是少之又少。菱紗的體內的極寒之氣不用說,比濁氣還要陰寒的多,濁氣進入她的身體只有被至陰之氣煉化的結果;夢璃則可能是由於自身妖的身份,對濁氣的抵抗力異乎尋常的高。
與他們三人相比,秦逸可就是貨真價實的普通人了,而且還是先天虛弱的那種,身死之後,經過數月的濁氣侵蝕,他的魂魄一定程度上已經和濁氣相融合了。蕭雲飛要消除他體內的濁氣並不難,難的是要在不傷害到秦逸魂魄的前提下,秦逸的魂魄在經過數月的消耗侵蝕後已經很虛弱了,實在受不了蕭雲飛的一些大動作,一個不好,別說化身怨靈了,估計直接就得化作飛灰,從此消散在天地之間。因此,對於這件事情,蕭雲飛還真的是有些無能為力。
菱紗難過地問道:“琴姬姐姐,以後……你要去哪裡呢?”琴姬兩眼微閉,輕聲道:“與琴相伴,四海為家,走到哪裡便是哪裡了。”語音一頓,茫然道:“其實……記不清有多少次,我真想放下塵世一切,就這樣隨相公去了……”
菱紗難過道:“琴姬姐姐,你別……”琴姬輕嘆一聲:“可是,我對不起相公,我沒有臉去見他……相公他最喜歡彈琴,我不能陪伴在他左右,便以琴為姓、與琴為伴,每天給他彈琴奏樂,或許、或許這樣,他才願意在夢中與我見上一面……”
夢璃嘆道:“琴姬姐姐,你太痛苦了,別這樣……”琴姬搖了搖頭,悔恨道:“不,你們不用擔心,該怎麼做,我心裡很清楚……我不在相公身邊的時候,他一定也很痛苦、很傷心……如今,我不過是嚐到昔日的苦果,又憑什麼一死以求解脫呢……”
蕭雲飛三人心中感傷,均是沉默不語。琴姬強笑道:“各位的熱血心腸,琴姬不勝感佩,既已說過為你們歌唱一曲,自當信守諾言。這大概是我在陳州唱的最後一支歌了,就送與你們三位一聽——”說完,將七絃琴輕輕地放於地上,徐徐端坐下來。蕭雲飛三人也席地而坐,側耳傾聽著。
琴姬纖指輕撥,琴上傳來一陣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