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捏住嬰兒嬌嫩的小鼻子,質感甚是柔軟,嬰孩遂張嘴抽泣,不覺中腮邊匯成一道肉窩。鬼母子低頭對著嬰孩小嘴,竟是活生生將其舌頭吮出,血腥之氣夢魘般蔓延開來,她笑著道:“翁老弟,你看這孩子好生可愛,長大了定會像我師妹素娥一般美麗,你就收了她罷!只可惜不知其姓名,看來生死簿上又要多添一個無名之人。”
嬰孩嘴角邊鮮血如注,眼睛睜得如銅鈴般大小,略微抽搐幾下,自此斷了氣。蘇璨將其拋入雲臺清溪,鮮血氤氳開來,猶如一幅殷紅畫卷,帶有驚懼之感。
青蟒嗅到血腥味迅速遊了過去,尾部纏繞嬰孩頸項,將其拖入溪底,張開血盆巨口,開始吞食。
諸天教雖以佛典為義,教眾卻多為兇殘之輩,淫邪之徒,眼看著嬰孩在青蟒腹中蠕動,紫部女眾連連尖笑,喝彩聲不絕於耳,放佛看到了世間極為有趣之事。
白部是月宮仙子的部署,顧名思義,皆身著白衣。仙子與鬼母雖師出同門,卻素來不和,此時白部見嬰孩葬於蛇口,不禁一片譁然,凌霄宮宮女霜兒上前道:“鬼母如此濫殺無辜,可與教義相悖?”
第二章 黑白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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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兒是月宮仙子的貼身婢女,白衣長裙,黑髮如雲,相貌靈巧秀麗,頗有幾分姿色。她性情溫良,膽識過人,若論起武功資質,自是不值一提,但對仙子卻極是衷心。
蘇璨舔舐唇邊鮮血,猩紅的唇舌與滿頭銀髮形成了鮮明對比,她大笑道:“諸事皆無常性,萬法由緣而生,眾生因無明而輪迴,死生何異?”
霜兒倔強的臉上流露出一抹堅決,似乎定要爭辯出結論一般,道:“死生固然相連,卻由業力所牽,豈能由凡人肉胎墮生而向死,執意令其緣滅?一個小小的嬰孩,鬼母何必如此狠心?”
蘇璨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笑道:“死亡只是一種幻化,並非終結,既無緣起,怎會緣滅?嬰孩與世間萬事萬物沒有分別,只是空空皮囊爾。所謂色身若屋宇,經月之摧折,乃至頹圮殘破,死,即舊宅遷居,非不足惜,兼或可喜,又何來狠心之說?”
霜兒傲眉輕揚,笑道:“鬼母即是如此豁達,將色身與屋舍同論,那為何鬼母不當眾遷居?在這裡大言不慚的妄談佛理,實是可笑至極!”
只見一紫衣少女,白麵青絲,薄唇皓齒,眉間一點硃砂,顯得頗有靈氣,怒道:“賤婢休得猖狂,別以為穿得白衣就能潔身自好,真拿自己當成了活菩薩。堂堂仙子高高在上,自居為天下第一美女,卻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著實可笑,可笑!”此人正是紫部東岱宮宮女阿羅,為人偏激傲慢,牙尖嘴利。
誅天教分為三宮五部,三宮指的是月宮仙子的凌霄宮,鬼母子的東岱宮,以及葉輕塵的纖羽宮,因自在天王四處逍遙,纖羽宮亦在月宮仙子的掌控之中,是故常素娥在教中如日之中天,受人妒羨。
霜兒不甘示弱,反駁道:“豈容爾等下作之人玷汙仙子名節?仙子獨居塵上,不食人間煙火,自是不通世俗,易遭人誤解或未可知。而你,身為本教中人,不規避謠言,反倒添油加醋,究竟有何居心?汝等肉眼凡胎,汙人眼拙,怎配妄談仙子之事?真是穢言不堪,心境如那極醜之物,難入我眼,實是不屑與謀!”
阿羅氣急敗壞,怒道:“騷浪蹄子,真是蠢如豬狗!”言罷,佩劍出竅,一道寒光從身後騰起,直握掌心,喝道:“賤婢,納命來。”
阿羅回身騰轉,紫衣翻飛,劍刃在空中如流星墜地,徑直刺向霜兒咽喉。
霜兒九節鞭未及取下,以空手入刃,雙指夾住劍尖,引向它處,玉璧揮舞,動作疾如閃電。
阿羅手腕反轉,接著一招橫掃,有斬腰而過之勢,力有千鈞。
九節鞭如蛇吐信,由腰間激射而出,瞬間纏繞劍身,霜兒握鞭兩端,奮力拉扯,火星飛濺,竟似要把劍身攔腰折斷。
阿羅感到由劍刃處傳來的劇烈震動,竟欲脫手,心道:“霜兒武藝精進如斯,力拼定要吃虧,先用言語刺激於她,再尋隙下手,取她性命又有何妨?”接著道:“賤婢真以為你家仙子是什麼善男信女不成?常素娥下賤坯子,十四五歲便情竇初開,色誘鬼母的男人,好不要臉!”
眾人聽到此處,皆相覷莫名。昔日確傳有仙子與鬼母為一個男子因愛生恨的故事,但故事終究是故事,經不得推敲揣摩。月宮仙子素來清心寡慾,現如今已是半老徐娘,依然孑然一身,想必定要孤獨終老,謠言自然不攻自破。此時聽得阿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