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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一面可供行走。無相鬼童驅策蠶蟲刻意留出生路,正是想要對方由此遁去,從而有去無回。

巴圖莫日根不及多想,紫羽歸於一處,向著這看似唯一的一條生路飛奔而去,竊以為能逃出生天,救得蓮兒,誰料已是正中下懷。

腳踏血海而起,巴圖莫日根無視泛起的人面殘肢,一路暢行無阻,不覺中誤入罡陣,想是有死而無生。

幻林罡陣開有八門,兩樹之罅為一門,即“開、休、生、傷、杜、景、死、驚”如此八門,門與門之間可以疊加,從不同的門進入,便會見到不同的幻象,由一重幻境最高可疊加到六十四重,但無論從任何一門進入,皆從死門而出,是故誤入罡陣者,無有生還。

海水逐漸退去,玄靴落在草叢中踏實,巴圖莫日根從“傷門”而入,驚魂甫定間,卻見身周樹移成障,繞著自己急速旋轉,直晃得頭暈眼花,儼然困在中央,無路可行。

異香繚繞其間,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濃郁起來,巴圖莫日根覺得自己輕飄飄的,彷彿置身雲端。

樹影遷移似牆,剎那堆疊成偌大宮宇,飛簷高可掠空,巍峨遮天,一切來得如此突然,直若幻境一般。

大殿內歌舞昇平,酒氣氤氳,正堂中心處長案橫陳,兩旁坐滿了王孫貴胄,赫然便是一場奢靡盛宴。

眾人似乎忙著享樂,竟是無暇理會這衣著怪異的不速之客,實是有違常理。巴圖莫日根走在人群中,見無人看向自己,甚至連守衛也視而不見,彷彿人間蒸發,毫無存在之感。

他發現自己竟然站在舞池中央,異常的醒目,歌女在臺上穿梭往來,舞袖漫卷,皆是從自己身體中穿行而過,如那鬼魂一般。

“老夫已經死了?難道這裡是天堂不成?”巴圖莫日根試探著拉扯舞女飛綢,大手用力握緊,卻如竹籃打水,終是抓了個空。

巴圖莫日根看向四周陳設,似曾相識,細看之下彷彿回到了契丹境內,忽見席間一個俊逸少年啃著羊腿,弄得滿臉油膩,頭髮都快吃到了口中。少年眉眼間英氣勃發,身著墨紫色裘氅,十三四歲模樣,比同齡人壯實許多,顯得老成,卻是做著孩提時貪嘴的糗事。

巴圖莫日根穿過舞池,屈膝伏於案前,紅紋鬼面正對著少年清雅之臉,一雙血目流露出溫婉之色。

他覺得少年甚是眼熟,彷彿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音容笑貌,不覺悲從中來。

少年吃得眉開眼笑,驀地抬眼與巴圖莫日根對視,緩緩伸出油膩小手敲打猙獰鐵面,笑道:“叔叔為什麼一直帶著這個面具,難道是怕仇家認出你嗎?”

彷彿少年能看透人心,竟是道出了巴圖莫日根隱忍多年的秘密,巴圖不禁一怔,驚道:“你這小娃娃是誰家的孩子,怎麼能看得到老夫?

少年不以為意,滿不在乎的吃著羊腿,笑道:“因為我就是你啊!”

第六十二章 屍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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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聲音彷彿暮鼓晨鐘,一遍一遍的迴盪在如夢似幻的廣袤寰宇,巴圖莫日根瞪大了雙眼,直直的盯著這個笑容詭異的孩童,半晌無話。

“是的,我就是你,我就是面具後的你。”少年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若是旁人自是聽不出這話中玄機,而巴圖莫日根又豈能不知?

“這一定是幻覺,快告訴老夫,要怎麼做才能離開這裡?”他的眼猩紅若血,鐵面似乎也陷入了癲狂之態,他想扶住桌案,卻又是撲了個空。

油膩的小手在裘氅上擦了又擦,少年舔舐嘴角,邪笑道:“離開這裡?也不是沒有可能,除非……除非你死在這裡,你的屍體便會離開罡陣,但最終註定會成為蠶蟲腹中之物。”

巴圖莫日根眼露不屑,大笑道:“如此說來老夫今日非死不可了?簡直荒謬!所謂人定勝天,世間萬事萬物安有定數?”

笑聲剛勁十足,卻逐漸淹沒在笙歌靡曲之間,忽然刀光驟起,兩側帷幔翻卷,赫然衝出數十伏兵,舉刀向眾人砍去。軍士皆身披重甲,頭戴貂裘,分明便是耶律阿保機的侍衛親兵。

殺聲四起,七部貴族酒意潰散,扔下樽盞瘋狂竄逃,口中嚷著汙穢之言,於人群中橫衝直撞,卻哪裡跑得出去?只能眼睜睜得看著殿外部族軍殺將進來,一眨眼的功夫,已是血聚成河。

少年臉上毫無懼色,始終掛著令人悚然的笑意,冷冷的望著巴圖莫日根,一字一頓的道:“怎麼樣,是不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不會的,怎……怎麼可能?”巴圖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