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能照你說的做。”史強說著,和坎特讓開了路,羅輯出了門。
清涼的空氣撲面而來,天仍黑著,但燈光很亮,把外面的一切都照得很清晰。
特別聯大的代表們都已乘車離去,這時廣場上稀疏的人們大多是遊客和普通市
民,這次歷史性會議的新聞還沒有釋出,所以他們都不認識羅輯,他的出現沒有
引起任何注意。
面壁者羅輯就這樣夢遊般地走在荒誕的現實中,恍傯中喪失了一切理智的思
維能力,不知自己從哪裡來,更不知要到哪裡去。不知不覺間,他走到了草坪上,
來到一尊雕塑前,無意中掃了一眼,他看到那是一個男人正在用鐵錘砸一柄劍,
這是前蘇聯政府送給聯合國的禮物,名叫“鑄劍為犁”。但在羅輯現在的印象中,
鐵錘、強壯的男人和他下面被壓彎的劍,形成了一個極其有力的構圖,使得這個
作品充滿著暴力的暗示。
果然,羅輯的胸口像被那個男人猛砸了一錘,巨大的衝擊力使他仰面倒地,
甚至在身體接觸草地之前,他已經失去了知覺。但休克的時間並不長,他的意識
很快在劇痛和眩暈中部分恢復了,他的眼前全是刺眼的手電光,只得把眼睛閉上。
後來光圈從他的跟前移開了。他模糊地看到了上方的一圈人臉,在眩暈和劇痛產
生的黑霧中,他認出了其中一個是史強的臉,同時也聽到了他的聲音。
“你需要安全保護嗎?我們只能照你說的做!”
羅輯無力地點點頭。然後一切都是閃電般迅速,他感到自己被抬起,好像是
放到了擔架上,然後擔架被抬起來。他的周圍一直緊緊地圍著一圈人,他感到自
己是處於一個由人的身體構成四壁的窄坑中,由於“坑”口上方能看到的只有黑
色的夜空,他只能從圍著他的人們腿部的動作上判斷自己是在被抬著走。很快,
“坑”消失了,上方的夜空也消失了,代之以亮著燈的救護車頂板。羅輯感到自
己的嘴裡有血腥味,他一陣噁心翻身吐了出來,旁邊的人很專業地用一個塑膠袋
接住他的嘔吐物,吐出來的除了血還有在飛機上吃進去的東西。吐過之後,有人
把氧氣面罩扣在他的臉上,呼吸順暢後他感覺舒服了一些,但胸部的疼痛依舊,
他感覺胸前的衣服被撕開了,驚恐地想象著那裡的傷口湧出的鮮血,但好像不是
那麼回事,他們沒有進行包紮之類的處理,只是把毯子蓋到他身上。時間不長,
車停了,羅輯被從車裡抬出來,向上看到夜空和醫院走廊的頂部依次移去,然後
看到的是急救室的天花板,CT 掃描器那道發著紅光的長縫從他的上方緩緩移過,
這期間醫生和護士的臉不時在上方出現,他們在檢查和處理他的胸部時弄得他很
疼。最後,當他的上方是病房的天花板時,一切都安定下來。
“有一根肋骨斷了,有輕微的內出血,但不嚴重,總之你傷得不重,但因為
內出血,你現在需要休息。”一位戴眼鏡的醫生低頭看著他說。
這次,羅輯投有拒絕安眠藥,在護士的幫助下吃過藥後,他很快睡著了。夢
中,聯合國會場主席臺上面那前傾的懸崖一次次向他倒下來,“鑄劍為犁”的那
個男人掄著鐵錘一次次向他砸來,這兩個場景交替出現。後來,他來到心靈最深
處的那片寧靜的雪原上,走進了那間古樸精緻的小木屋,他創造的夏娃從壁爐前
站起身,那雙美麗的眼睛含淚看著他。。。羅輯在這時醒來了一次,感覺自己的眼淚
也在流著,把枕頭浸溼了一小片,病房裡的光線已為他調得很暗,她沒有在他醒
著的時候出現,於是他又睡著了,想回到那間小木屋,但以後的睡眠無夢了。
再次醒來時,羅輯知道自己已經睡了很長時間,感到精力恢復了一些,雖然
胸部的疼痛時隱時現,但他在感覺上已經確信自己確實傷得不重。他努力想坐起
來,那個金髮碧眼的護士並沒有阻止他,而足把枕頭墊高幫他半躺著靠在上面。
過了一會兒,史強走進了病房,在他的床前坐下。
“感覺怎麼樣,穿防彈衣中槍我有過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