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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國海的漁船上待過一段時間,漁民們把這種景象叫“龍兵過”,伊文斯現在感覺

那很像映在海洋瞳孔上的字幕。這時,他自己眼腈中的字幕也出現了。

字幕:你是對的,現在回想那些文獻,我有些懂了。

伊文斯:“我的主,你要真正弄懂人類的那些東西,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

甚至懷疑,您最終是否有可能弄懂。”

字幕:是的,真的是太複雜,我現在只是知道了自己以前為什麼不理解 你

是對的。

伊文斯:“我的主,您需要我們。”

字幕:我害怕你們。

對話中斷了,這是伊文斯最後一次收到來自三體世界的資訊。這時他站在船

尾,看著“審判日”號的雪白的航跡延伸到迷濛的夜幕中,像流逝的時間。

上 部 面壁者

危機紀年第3 年,三體艦隊距太陽系4。21 光年

怎麼看上去這麼舊啊。。。。

面對著“唐”號正在建造的巨大艦體,吳嶽心中首先浮上來的是這樣一個念

頭。其實,他當然知道由於航母艦殼採用最新的汽液保護焊接工藝,會在錳鋼板

上產生大量並無大礙的汙跡。加上閃動的焊弧光產生的效果,才使得即將完和的

艦體看上去是他眼前這個樣子。他努力讓自己想象出“唐”號塗上灰色船漆後那

嶄新偉岸的樣子,但並不成功。

為“唐”號進行的第四次近海編隊訓練剛剛完成,在這次為期兩個月的航行

中,吳嶽和站在他身旁的章北海成了兩個尷尬的角色。由驅逐艦、潛艇和補給艦

組成的編隊歸戰鬥群司令官指揮,他們將要指揮的“唐”號還在建造船塢之中,

航空母艦本來要處於的位置由“鄭和”號訓練艦填補,有時乾脆就空著。這期間

吳嶽常常在指揮艦上盯著那片空海發呆,那一片水面上,只有前方艦艇留下的航

跡在交錯中不安地躁動著,恰似他的心緒。這片空白最後真的能填上嗎?他不止

一次地問自己。'|。'

現在再看看建造中的“唐”號,他看到的已不僅僅是舊了,它甚至有一種古

老的滄桑。面前的“唐”號彷彿是一座被廢棄的古代巨型要塞,斑駁的艦體就是

要塞高大的石牆,從密密的腳手架上垂下的一縷縷焊花好像是覆蓋石牆的植物。。。

這不像是建造,倒像是考古。。。吳嶽怕自己再想下去,於是把注意力轉移到旁邊的

章北海身上。

“父親的病怎麼樣了?”吳嶽問。

章北海輕輕搖搖頭:“不好,也就是維持吧。”

“你請個假吧。”

“他剛住院時我已經請過一次了,現在這形勢,到時候再說吧。”

然後兩人就義沉默了,他們之間每一次關於個人生活的交流都是這樣,關於

工作的談話肯定會多一些,但也總是隔著一層東西。

“北海,以後的工作在分量上可不比以前,既然我們一起到了這個位置上,

我想我們之間應該多溝通溝通。”吳嶽說。

“我們以前應該是溝通得很好吧,上級既然把我們倆一起放到‘唐’號上,

肯定也是考慮了咱們以前在‘長安’號上成功的合作。”

章北海笑笑說,仍然是那種讓吳嶽看不懂的笑,但他可以肯定這微笑是發自

內心的,既然發自內心的東西都看不懂,那就根本沒希望懂得他這個人了。成功

的合作不等於成功的瞭解。當然,吳嶽自己在章北海的眼中肯定是全透明的,從

艦上的水兵到他這個艦長,章北海總是能輕易地看到他們內心深處,他肯定是最

稱職的政委。章北海在工作上也是很坦誠的,對於艦長,每件事前前後後都有很

詳細的交底。但他的內心世界對吳嶽一直是一片深不見底的灰色,他總給吳嶽這

樣的感覺:就這樣傲吧。這樣做最好或最正確,但這不是我所想的。這種感覺開

始只是隱隱約約,後來越來越明顯。當然,章北海做的往往是最好或最正確的,

但他是怎麼想的,吳嶽就不知道了。吳嶽一直堅持這樣一個信條:在戰艦指揮這

個艱險的崗位上,兩個指揮員必須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