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菸的,但想起她討厭煙味,就衝了一杯咖啡慢慢地喝著。他必須等她,外面的
寒夜和風雩揪著他的心,他第一次如此心疼一個人,如此想念一個人。
就在他的思念像火一樣燃燒起來時,她輕輕地來了,嬌小的身軀裹著一層外
面的寒氣,清涼中卻有股春天的氣息;她劉海上的雪花很快融成晶瑩的水珠。她
解開紅圍巾,把雙手放在嘴邊呵著。他握住她纖細的雙手,溫暖著這冰涼的柔軟,
她激動地看著他,說出了他本想問候她的話:
“你還好嗎?”
他只是笨拙地點點頭,幫她脫下了大衣。“快來暖和暖和吧。”他扶著她柔軟
的雙肩,把她領到壁爐前。
“真暖和,真好。。。”她坐在壁爐前的毯子上,看著火光幸福地笑著。
媽的,我這是怎麼了?羅輯站在空蕩蕩的宿舍中央對自己說。其實隨便寫出
五萬字,用高檔銅板紙列印出來,PS 一個極其華麗的封面和扉頁,用專用裝訂
機裝釘好。再拿到商場禮品部包裝一下,生日那天送給白蓉不就完了嗎?何至於
陷得這麼深?這時他驚奇地發現,自己的雙眼溼潤了。緊接著,他又有了另一個
驚奇:壁爐?我他媽的哪兒來的壁爐?我怎麼會想到壁爐?但他很快明白了,他
想要的不是壁爐,而是壁爐的火光,那種火光中的女性是最美的。他回憶了一下
剛才壁爐前火光中的她。。。
啊不!別再去想她了,這會是一場災難!睡吧!
出乎羅輯的預料,這一夜他並沒有夢到她,他睡得很好,感覺單人床是一條
漂浮在玫瑰色海洋上的小船。第二天清晨醒來時,他有一種獲得新生的感覺,覺
得自己像一根塵封多年的蠟燭,昨夜被那團風雪中的小火苗點燃了。他興奮地走
在通向教學樓的路上,雪後的天空灰濛濛的,但他覺得這比萬里晴空更晴朗;路
旁的兩排白楊沒有掛上一點兒雪,光禿禿地直指寒天,但在他的感覺中,它們比
春天時更有生機。
羅輯走上講臺,正像他所希望的那樣,她又出現了,坐在階梯教室的最後一
排,那一片空座位中只有她一個人,與前面的其他學生拉開了很遠的距離。她那
件潔白的大衣和紅色的圍巾放在旁邊的座位上,只穿著一件米黃色的高領毛衣,
她沒有像其他學生那樣低頭翻課本,而是再次對他露出那雪後朝陽般的微笑。
羅輯緊張起來,心跳加速,不得不從教室的側門出去,站在陽臺上的冷空氣
中鎮靜了一下,只有兩次博士論文答辯時他出現過這種狀態。接下來羅輯在講課
中盡情地表現著自己,旁徵博引,激揚文字,競使得課堂上出現了少有的掌聲。
她沒有跟著鼓掌,只是微笑著對他頷首。
下課後,他和她並肩走在那條沒有林蔭的林蔭道上,他能聽到她藍色的靴子
踩在雪上的吱吱聲。兩排冬天的白楊靜靜地傾聽著他們心巾的交談。
“你講得真好,可是我聽不太懂。”
“你不是這個專業的吧?”
“嗯,不是。”
“你常這樣去聽別的專業課嗎?”
“只是最近幾天,常隨意走進一間講課的階梯教室去坐一會兒。我剛畢業。
就要離開這兒了,突然覺得這兒真好,我挺怕去外面的
以後的三四天裡,羅輯每天的大部分時間都和她在一起。在旁人看來,他獨
處的時間多了。喜歡一個人散步,這對於白蓉也很好解釋:他在構思給她的生日
禮物,而他也確實沒有騙她。
新年之夜,羅輯買了一瓶以前自己從來不喝的紅葡萄酒,回到宿舍後,他關
上電燈,在沙發前的茶几上點上蠟燭,當三支蠟燭都亮起時,她無聲地和他坐在
一起。
“呀,你看——”她指著葡萄酒瓶,像孩子般高興起來。
“怎麼?”
“你到這邊看嘛,蠟燭從對面照過來,這酒真好看。”
浸透了燭光的葡萄酒,確實呈現出一種只屬於夢境的晶瑩的深紅。
“像死去的太陽。”羅輯說。
“不要這樣想啊,”她又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