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的一抬眼,看到床架上懸掛著的一顆又一顆的小星星時,她徵住了。
那是她在護國寺時,花了一個晚上為他折的。沒想到,他居然都掛在了這裡。夜晚,只要睜開眼,就能看到這整片的星。每天。
看到它們時,他可在想著她呢?
童老開啟針包,平鋪在床±,看了眼旁邊的人,沒有說話,只是取出一根針,對準|穴位紮下去。他的手法嫻熟到閉著眼睛都可以扎進去,但今天,他似乎很認真也很謹慎。万俟狁抬眸看了看他,或許是因為最後一次的治療,有些慎重。
“姍姍呢?”他很少少動開口尋問。不過,這個小姑娘就跟童老一樣,很喜歡說話,又愛粘著他。一時間沒有看到她,還真有些奇怪。
“她出去玩了。”童老簡單回了一句,就拿起一根較粗的銀針。送到眼下端詳了半響,万俟狁知道,這是最後一針。
“哎,我只有姍姍這一個親人了。她就是我的命根子啊,”說話目,童老的針已經紮了下去。手,卻有些發抖。
万俟狁的雙眼倏地的睜大,只覺體內真氣大亂,四處亂竄。他的臉色煞白,冷汗已經沁了出來。猛地坐起身子一掌拍向童老。
儘管他的氣息不穩,胸口劇烈起伏著,可那對情眸卻沒有半點慌亂,此刻正不解的望著童老,“為什麼要害我?”
童老狼狽的坐在地上,看樣子是被他的一掌拍得不輕。抹了抹嘴的血,神情痛苦的看著万俟狁,“小子,不要怪我老人家。姍姍被人抓了去,我沒有別的辦法!”
眉頭微皺,抓過旁邊的身服披上,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迅速奔出去。
屋外,早就被近百人包圍了住,看到万俟狁現身後,二話不說的衝上去。万俟狁眼神一斂,空手便與這群人戰在一起。可他的氣息卻是越來越亂,在體內不停翻滾衝撞著。內力像是有意識的在漸漸流失。
倏地,一口鮮血吐出,身子不穩的趔趄了下。四周人存心要置他於死地似的,在這時全部攻了上來。
兩眼的精明全無,瞬間覆上一層殺機……
看著地上的屍體,被鮮血染紅的地面,童老無力的跌坐在門口,“姍姍,姍姍……”
伏在馬背上,他的力量像是在一點點的消逝。他知道,童老的最後這一針是致命的。如果不是他內力夠強恐怕早就是一命嗚呼。可是現在,他不能死也不想死。咬著牙,不讓自己跌落馬下。
他一定要回去,回到她身邊,他答應過她要娶她的。
自万俟狁離開,麥麥就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麼叫離別之苦。之前,聽到人家說什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一直以為這句話只是文人雅客酒醉月的附庸風雅。如今,事關己身時她才知道,一日三秋,絕對沒有誇張。
是夜,當万俟狁回到逐浪堡時,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他渾身上下都是血,臉色慘白,額邊垂下的發都已被汗水打溼。侍衛們趕緊將他摻回前廳,又分出人去通知了翼宿等人。
麥麥得到訊息後,披散著頭髮一口氣跑去了前廳。當她看到坐在椅上的万俟狁時,整個人都呆住了。此時,他已經清醒了過來。像是為了不讓麥麥擔心一樣,他刻意提起精神扯出笑容看著她,只是那抹笑看起來很是無力。
“你……發生什麼事了?”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沒事,”万俟狁回得輕描淡寫,像是在寬慰她。接著便笑笑朝她伸出手,“過來。”
翼宿向旁邊幾人使了個眼色,大家都退了出去,關上門時婁宿才焦急的問道,“主子到底怎麼樣了?”
大家的目光對準了軫宿,看了房門一眼,軫宿走到較遠處才開口道,“主子被童老扎進了脯|穴,整個氣息逆流,相當於走火入魔一樣。”
“那要怎麼辦?”亢宿急得瞪大眼睛。
軫宿微微嘆聲氣,“哎,主子能撐到這會回來已經是奇蹟了。”
鬼宿重重的捶了下牆壁,“不可能的,主子一定不會有事!”
看了眼幾人,翼宿的神情有些沉重,“這件事,先不要讓女主子知道。我們趕緊先想辦法。不管是去找神醫還是請能人,一定要找到法子救主子。婁,給其它宿發出逐浪堡急令。”
“還有,要對外封鎖住這個訊息。”
前廳裡,麥麥心疼的看著他慘白的面色,幾步奔上前,“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再說‘沒事’,信不信我不理你了!”
万俟狁牽著她的手,拉近自己,“麥麥,我恐怕要離開一段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