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看了看錶,說道:“開始吧。”
幾個年輕人開始挖土。王八在一旁找了幾個大石頭,支了個土灶,老鍾那了個鐵鍋放上去。王八指使人找了些枯枝樹葉,塞到鍋底,點燃了。讓後把隨身帶的一壺粘稠的液體倒進去。
我聞到了濃烈的桐油味道。
老鍾拎了一隻公雞過來。看來這些道具,都是王八已經跟他交代好的。
王八拿起一個鋒利的菜刀,向公雞揮去,公雞的頭掉下來。
可下面的事情,我和旁邊幫忙挖墳的小夥子們一樣,都目瞪口呆。
掉了頭的公雞,竟然跟沒事一樣。竟然還踱著步子,一步一步的走著。王八看著沒了頭的公雞,點頭說道:“恩,這個雞子找的好。”然後把公雞的腦袋扔進滿是桐油的鍋裡。
王八走到沒頭的公雞面前,那公雞好像知道有人來到它身邊了,竟然開始飛快的跑起來,兩個翅膀,撲閃的跳動。那些挖墳的人,都過來看稀奇。嘴裡都嘖嘖有聲。
王八對著公雞啐了一口。
公雞被斬斷的脖子裡噴出鮮血,鮮血衝了尺把高。公雞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王八把公雞提起,等著挖墳的人繼續挖土。
王八的作為,把所有的人都鎮住了,包括我。那些年輕人,不等王八吩咐,都拼命的挖起土來。我在想,趙一二的門派——詭道的法術,怎麼比茅山道術還要邪門啊。倒是和苗家的巫術類似,我忽然想到,也許苗家的巫術根本就是和詭道一脈相傳。不然趙一二為什麼和秀山的黃蓮清來往如此密切。
眾人把墳墓挖成了一個大坑,裡面的棺材露出來了。王八跳下去,用手中的公雞脖子上的鮮血,往棺材蓋板的接榫處,仔細的塗抹著。抹得很慢,一點都不遺漏。
王八又從懷裡掏出幾根長長的釘子,那釘子鏽跡斑斑,不是第一次使用了。王八把釘子交給旁人,示意他們在棺材的四個角上釘下去。
一個小夥子,聽從吩咐,開始邦邦的釘起來。
可是釘的時候,開始我還聽見是邦邦的聲音。越往後,聲音越來不對勁了。我聽到了咚咚的聲音,那聲音並不跟著小夥子釘釘子的節奏發出的。
小夥子停下了,他也聽出了聲音的古怪。
這時候,眾人都往後退了幾步。因為那個咚咚的聲音,並沒有停止,而是繼續在傳出來。
那咚咚的聲音,來自於棺材的內部。彷彿是有東西在裡面掙扎踢動。而且越來越急切。
眾人都嚇的厲害,膽小已經跑掉。
棺材裡的響動越來越大。我和眾人都嚇得一動都不敢動。
沒人敢去釘釘子了,老鍾走上前去,拿起錘子。王八連忙制止,“你不能動手!”
老鐘不敢妄動。沒有別的人敢幫忙了。王八向我看過來。
我把自己的鼻子指著,“又是我?”
我只好跳進墳坑,拿起沉甸甸的錘子,向棺材的一個角上釘下去。
一錘釘下,我彷彿看見,棺材裡,老鐘的前妻緊緊抱著嬰兒,如同在床上熟睡一般。我手軟了。
王八說道:“瘋子,別心軟,不要讓你看見的東西影響你。”
我咬緊牙關,又釘起來。
一股寒意從棺材裡竄上來,順著手中的鐵釘,傳到我手臂,這感覺直衝我腦海,讓我渾身徹寒:
夜空電閃雷鳴。
老鍾雙手鮮血,抱著兒子的屍體,拼命的昂首哭喊。
我“啊”的叫起來,用力又釘了下去。
我眼前開始模糊了,這個棺材在滲出霧氣。我跟剛才一樣以為,是我的錯覺。可是旁邊的眾人開始慌亂起來,“棺材在冒氣啦,鬼出來啦。”
王八大喊道:“沒事的,那東西出不來。”王八開始在棺材板上一張一張,有條不紊的貼符。整整齊齊的挨著從他那一頭向我這邊貼過來。
棺材瀰漫的陰氣越來越重。我冷的身上瑟瑟發抖。手也顫的厲害,釘釘子的手一偏,砸到我自己手上。我“啊呀”的叫出聲來。
“你怎麼啦?”王八連忙問道。
“沒事沒事。”我把受傷的手指舉到面前,仔細觀察,看流血沒有。還好,只是指甲蓋紫了。我正在看著自己的指甲。
一個人臉突然就衝到我的面前——一張面目猙獰,血肉模糊的臉!臉上血跡斑駁,牙齒白森森的,那人臉是從棺材裡強行衝出來的,現在離我的的鼻子不到十公分。我嚇呆了,呆呆的看著這張恐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