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溫宿伸手,一把拉住了小小。小船耐不住這大動,翻了過去。
廉釗站在船舷上,僵住了。不可能……不可能會射中的……他明明沒有瞄準……
魏啟見狀,大聲喊道:“下水搜人!”
士兵們正要入水,突然海風漸猛,原本平靜的海水起了波瀾,數艘小船都耐不住海潮,搖晃不已。
“公子,起潮了。”一旁計程車兵上前,對廉釗道,“入水搜人恐怕……”
廉釗毫不理會,縱身躍下船舷,上了小船。他看著波浪漸強的海面,幾乎快要無法呼吸。
“廉公子……”魏啟帶著一絲冷笑,開口道,“憑你我的水性,恐怕,是什麼也找不到了……”
廉釗呆立在船頭,任海風呼嘯,吹亂衣袂。
許久,他用幾近滯澀的嗓音開口,“整軍……潮退之後,再行搜尋……”
……
……我是代表下面是療傷時間的分割線 = =+……
小小從來都不會游泳。小時候,無論別人怎麼哄,她就是不敢下水。就算下了水,她也不敢把呼吸停止,這樣一來,就免不了嗆水。不能睜開眼睛的水底,還有嗆水的恐懼感,讓她無論如何都學不會游泳。
落進海里的時候,她的腦海便一片空白。但在那樣的空白中,她卻依然牢牢地記著一件事:她懷中的那份佈陣圖,絕無可能在海水中保全。
她突然覺得很滿足,在漆黑一片的海水中,忘記了恐懼……
……
“小小……”
朦朧之中,小小隻覺得體內突然多了一道真氣,在經脈中衝撞,而後,空氣瞬間湧入了肺腑。她當即劇烈地咳嗽起來。
“師……叔?”小小睜開眼睛,就看見渾身溼透的溫宿。
溫宿見她醒來,微皺著眉頭,鬆了口氣。
小小隻覺得自己全身無力,四肢全都不聽使喚,只是,她馬上就想到了什麼,她努力抬起自己的手,從懷中拿出了那張佈陣圖,遞給溫宿。
她握著佈陣圖的手微微顫抖著,但依然努力笑著,道:“對……不起,師叔,布……佈陣圖,毀了……”
手繪的佈陣圖浸了海水,墨跡早已化開,模糊一片。
溫宿看著那張圖,皺著眉頭,道:“罷了……”
聽到這一句,小小如釋重負,握著佈陣圖的手無力地落下。“對不起……”
溫宿嘆口氣,讓小小平穩地躺好。他抬頭,看了看陰雲密佈的天空。比起佈陣圖,現在更嚴重的問題是,他不知道這裡是哪兒。從戰船上落下,受海潮牽制。他水性再好,也無法返回東海七十二環島。何況,還帶著一個傷者,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隨波逐流。而飄浮了約莫一個時辰,海潮最終帶他到的這個小島,他竟完全不認識。
照這個季節的海流推算,這裡應該是東海往南……若是誤入了北神宮的領地,情勢就相當不妙。他下意識地看了小小一眼,若不是她落水的話,他也許就不會……
他的念頭才只是一瞬,心中卻一緊,完全無法再往下想。他的手邊,還放著一支羽箭,箭頭三稜,淬有劇毒……
“師叔……對不起……”小小見他一臉冰冷,怯生生地又說了一句。
溫宿轉頭,看著她,“若是佈陣圖的話,不用再說了……”他依然一臉冷漠地開口,“你呢?就那種上不了檯面的身手,也敢幫人擋箭,你活得不耐煩了麼?”
小小嘿嘿一笑,有氣無力道:“我身上……穿著……”
“就算穿著‘纖繡百羅’也不該如此莽撞……”溫宿訓斥道。
這時,小小又咳了起來,臉頰潮紅,呼吸急促,看起來相當痛苦。
溫宿起身,道:“我去找些乾柴生火……”
小小點點頭,閉目養神。
溫宿走了一圈才發現,他們落腳的地方,與其說是小島,還不如說是環礁。此處樹木稀少,更無淡水,時間一長,只有死路一條。
他好不容易生起火,但柴枝未乾,便生濃煙,略有些嗆人。幸好五月的天氣已是溫適宜人了,否則,穿著一身溼衣,染上了風寒,在這孤島之上,更無生路。
溫宿走到小小身邊,剛想喚她起來,眼角卻看到一絲血色。
他蹲下了身子,定睛一看,只見暗紅的血水從她的衣袖中緩緩滲出。他心中一驚,一把拉起她的袖子。她的右手上臂有一道血口,傷口雖然輕淺,但血流不止,傷口處已隱隱發暗。“纖繡百羅”雖然號稱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