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公子,在下有一事不明,特來請教。”魏啟開口,道。
廉釗繼續下棋,道:“請說。”
“在下在東海七十二環島上,遇到了銀梟和鬼媒。照理來說,海上有廉家船陣封鎖,應該無人能入才對,在下好奇,這兩人是怎麼來的……”魏啟的口氣不善,近乎質問。
廉釗放下棋子,抬頭,認真道:“魏公子也看見了罷,自從前日退兵之後,不斷有東海民眾前來歸降。東海一戰並未結束,為防傷及無辜,我便讓這些平民即刻離開東海海域。……這期間,怕是有人混入。不過,銀梟和鬼媒皆是朝廷要犯,既然他們到了東海,一併擒拿便是。魏公子不必擔心。”
魏啟聽到這番話,不禁笑了,“廉公子宅心仁厚,對這些‘無辜民眾’果然照應有加。”
“好說。”廉釗重新執棋,道,“對了,魏公子,先前你擅自前往東海,所為何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想探探我那小師妹的傷勢罷了。只可惜,她已經離開了……”魏啟說道。
廉釗將棋子握進了掌心,抬眸看著魏啟,“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已離開東海,不知去向。”魏啟笑笑,“說起來,我那小師妹在廉公子的眼中,可也是‘無辜民眾’?”
廉釗起身,道:“魏公子何出此言?她是天下唯一知道鬼師下落的人,是關係‘九皇神器’秘密的關鍵人物。更不說,她先前盜了佈陣圖,毀我船陣。我若是見到她,又怎能讓她輕易離開。”
魏啟笑望著廉釗,靜靜聽著。
廉釗嘆口氣,道:“魏公子,你說了一番銀梟、鬼媒的事,又對我安撫民眾多番質疑。莫非,你是想將責任推倒我頭上?”
魏啟嘆口氣,“在下絕無此意。只是,尋找‘九皇神器’乃是聖上授命,若是失敗,你我都擔不起這個罪名。”
廉釗皺眉,重新坐下,將掌中的棋子放上了棋盤。
“魏公子,你別忘了,這次是你私自行動。就算日後聖上怪罪,我神箭廉家也無需為你分擔罪名。”他說話間,伸手提了一枚棋子。
魏啟當即笑了,“在下要請教的就這些,不打擾廉公子雅興了。告辭。”
廉釗目送他離開,而後,轉頭看著船艙外。瓢潑的雨中,歸降的民眾正一批批架船離開。他輕嘆一口氣,淺淺笑了。
……
魏啟走到門外,就見曦遠和石蜜站在不遠處。
“準備船隻,我們回神霄派。”魏啟開口道。
曦遠走到他身邊,略有些不解,“怎麼?”
“如今,溫靖事蹟敗露,必然離開。東海已是空殼。唯有先回中原,從長計議。”魏啟說道。
他走上了甲板,看著海上來來往往的船隻,眼神裡徒有冰冷,“廉釗……我低估了你……”
……
……我是代表“我來說說女主在幹嘛”的分割線 = =+……
小小迷迷糊糊地醒來,發現自己身在一個狹小的船艙內。身上換上了一身粗布衣裳,裹著一條同樣粗製的被子。
她努力回想了一番,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是如何到這個地方的。她正疑惑,一對老夫婦鑽進了船艙,見她醒來,便慈祥地噓寒問暖起來。
小小這才知道,這對夫婦是東海上的漁民。朝廷討伐東海,他們便早早歸降。如今,正要前往陸上暫避。而她,是被人送上這艘漁船,交由這對老夫婦照顧的。
“你們知道是誰救了我麼?”小小想起那個黑衣蒙面的人,急切地問道。
老人搖了頭,道:“那人從頭到腳都蒙得嚴實,怎麼認得出啊。他只是讓我們送你回中原,還給了我們銀子呢!”
說罷,便拿出了那些銀子,給小小看。
銀子又怎麼能說明一個人的身份呢?小小隻得放棄。若是不想讓她知道真面目,自然是有理由的……不知為何,事到如今,她連尋找理由的力氣都提不起來。
她努力地爬到了艙外,一抬頭。那場大雨已經停了,碧藍的海水上,懸著一道彩虹。
她看著那道彩虹,呆了好久。
東海七十二環島、廉家船陣、九皇神器……發生過的一切,彷彿都離她越來越遠,最終,與那道彩虹一起,從她的視線裡消失了……
……
【番外·貳·喜春來】
番外 喜春來 '上'
正月立春,天空裡尚飄著點點白雪。滿嶺的臘梅,透骨香徹。
這處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