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雨勢很小,但鬱和不忍自己剛盤好的髮型受損,撐著一把鵝黃色的傘來到車尾,瞧了眼車牌號,終於邁開長腿施施然走近。
本來她的心情挺雀躍不已的——杜杼終於主動約她了,雖然是找她當代駕,但總好過他連她的名字都記不住吧?
可是一看見裡面還坐著個女人,鬱和的臉瞬間就拉得老長。
杜杼和阮姝並排坐在後座上,他搖下車門,對精心裝扮一番的鬱和說道:“有勞了。”
語氣中泛著濃濃的客氣和生疏,鬱和嘴唇抿得死緊,眼神像飛刀般嗖嗖嗖地射到一旁的阮姝身上,阮姝很是自然地微笑著,半分影響也無。
就算杜杼沒有言明,她才能猜著幾分,眼前這位是當初蕭閔說的那個對杜杼有好感的女人,她和杜杼還一起吃過一頓飯,現在杜杼在這個節骨眼將她叫來,擺明了是想讓她死心,同時讓阮姝安心。
她並不覺得杜杼這樣的行為有什麼不妥,雖然是朋友的朋友,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如果因為那一層關係而猶豫不決,最後受傷的還是鬱和。
“鬱小姐,真是謝謝你了。”等到鬱和氣呼呼地坐上駕駛座,將車門嘭地一聲關上之後,阮姝客氣地開口說道,聲音柔柔的,連杜杼都沒有過這等待遇,他不動聲色地在心裡哼了下。
“不用謝,我是幫他,關你什麼事。”鬱和冷冷回答,然後便啟動引擎。
“他的事就是我的事。”阮姝神色淡然,但語氣中的正房範兒卻十足,鬱和自然感受到了她強大的氣場,之前就已經領教過一回,沒想到今天又栽到她手裡。
她覺得不公平。他明明說過給她三個月時間的,她已經克服自己心底的障礙答應他了,他為什麼要這樣?傷她的心就那麼好玩?
滾蛋!鬱和在心裡咆哮著,幾乎要憋不住想要扯著杜杼的衣領大罵一通,可是最後,她忍住了。她深吸一口氣,嘴角微翹,儘管他們看不見她的模樣,她也要笑。
“是啊,他的事就是大姨的事,大姨還真是疼你外甥。不過我們現在是要去哪裡?回大姨的家?還是杜杼你的家?”
阮姝和杜杼聽了她的話都愣住了。鬱和牽扯嘴角笑著,她早就疏通關係調查過杜杼,他和阮姝那段過往只要問一問當年的學生都能知道一二,再加上現在瞧見他們這麼親密,鬼才相信他們之間純潔著呢。
“嗯,去她家。”杜杼低低開口,鬱和能夠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卻渾不在意,雙手利落地掌控著方向盤,沒一會兒就在阮姝的指引下來到小區門口,鬱和睨了一眼,嘖嘖道:“大姨住這種寒酸地方,就不怕晚上會有老鼠鑽進被窩麼?你對杜杼這般好,他怎麼就不孝敬給您好一點的房子呢?”
句句都在提醒著她和杜杼之間的關係,倒真是有些厲害。
阮姝冷笑,“我住了這麼多年,從沒見識過老鼠鑽被窩,倒是最近經常有男人鑽進我的被窩,不巧,那人鬱小姐你剛好也認識。”
鬱和握住方向盤的手倏地握緊。
連杜杼都被阮姝這話給嚇了一跳,她還真是……什麼都敢說。
他忍不住微微一笑,眼角眉梢都抹上一層歡喜。他伸手握住她的腰,還惡劣地捏了捏。
阮姝瞪了他一眼,將他的手拍開,鬱和聽著後面啪啪的響動和杜杼低沉的笑聲,臉色愈發難看。
“我沒興趣知道,我只知道,大姨您應該下車了。”鬱和生硬地、一字一頓地開口,語氣十分艱澀,眼睛望著前方的街道,眨也不眨一下。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車,該下車的是你。”阮姝臉上笑意更深,她很久沒有這樣大獲全勝過了,只覺得心頭舒爽得不行。
鬱和轉過頭來,憤憤然望著那兩人,眼底似乎要噴出火來,半晌後才開口:“那杜杼呢?你不下車?”
杜杼聳聳肩,望向阮姝,“我想上去瞧瞧你被窩裡是不是有老鼠。”
“今天不行呢。”阮姝微笑著拒絕,臉頰上的羞赧之意盡顯,“等過幾天,我再帶你來瞧。”
鬱和終於崩不住,正準備大吼一聲“夠了”,杜杼卻及時開口:“好,你答應的,不要反悔,鬱和,可以走了。”
猛地被點名,鬱和有一瞬間的怔忪,表情變得十分古怪,到了嘴邊的話也不由得收了回去,杜杼握住阮姝的手輕輕捏了下,“我走了,晚點給你電話。”
阮姝默然不語,只點點頭,由著他下車,鬱和見著杜杼的動作,自然也跟著下車,傲嬌地看了阮姝一眼,冷哼一聲絕塵而去。
阮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