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謙暗笑,這問題簡直是老套,律師也與他做過練習對答,唐捷也不過爾爾,他輕蔑地答:
“時間那麼久了,有點忘記,不過大概就是香菸或飲料的。”
唐捷又問:“那有沒有可能買紙尿褲?”
李謙有點怕,但他記得發票金額才九十元,紙尿褲不可能那麼便宜,而且他的朋友跟他說過,這張是他買雜物的發票,大概就是香菸或飲料,所以李謙肯定不可能買紙尿褲,即斬釘截鐵地說:
“不可能買紙尿褲!”
不過語云:“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是要相信的,這張發票就是買紙尿褲,不是李謙的朋友搞鬼,是便利店的人錯給發票。
唐捷等到李謙說“不可能”時,人整個亮了起來,他竟對檢察官傻笑並說:
“我問了兩個問題,李謙也回答該張發票不可能是買紙尿褲,但是很不幸的這張發票的購買品就是紙尿褲,檢察官你可以向便利店查詢。”
唐捷為讓李謙陷於錯誤又故意向庭上說:“我為什麼知道發票是買紙尿褲?原因很單純,我曾在這家連鎖店打過工。”
李謙和他的律師聞言一陣驚悚難安,事出意料,李謙不假思索又答:
“我想起來了,是我朋友要照顧小孩,忙不過來,才託我幫忙買紙尿褲,這個屬於不常用的東西,我肯定不會記錯,我更正,這張發票是買紙尿褲沒錯。”
這下該名檢察官就知道如何替唐捷問下去:
“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香菸、飲料?或者是紙尿褲?”
李謙自掘墳墓地又答:“我肯定是紙尿褲。”
唐捷見效果良好再問:“你坐的火車是自強號或者是日光號?”
李謙暗自禱告不準再錯,否則死定了,這次他很小心地想,慢慢地答:
“是自強號。”
唐捷這時向檢察官暗示眨眼,要合演雙簧,但是車票是自強號沒錯,唐捷的暗示,莫非又是要嚇李謙……
“李謙,你說是自強號,我當然相信,可是我聽說這一班火車——”實在說不下去了,唐捷快點接上,唐捷看見他不說謊的同學又在眨眼了,就趕緊接著說:
“這一天上午所有南下的火車全部停駛,四個小時才恢復正常,因為其中一段的鐵道有傳言埋設炸彈,經過確定安全後才通行,所以這一班火車理論上是停開的。”
李謙不相信他所準備的不在場證明,三兩下就反成他犯罪的證明,他要挽回劣勢,他強辯:
“我是買自強號的車票,可是我趕時間非去中部不可,所以我改搭長途汽車去中部。”
這個檢察官此時又知道如何幫唐捷問:
“李謙,這班自強號是早上十點,若你轉搭長途車到達中部的時間,應該已超過十二點,不過你的發票時間是在十一點二十一分,這如何解釋?”
李謙不知該如何解釋?也無從解釋,當場再度認罪。
檢察官高興不用聽李謙的解釋,就可宣佈結案起訴,在令李謙還押後,在偵察庭中走得只剩唐捷時,該名檢察官忍不住問:
“唐捷,你什麼時候在便利店打過工?”
唐捷回答:“沒有。”
檢察官再問:“當天那段的鐵道真有被放置炸彈?”
唐捷回答:“不知道。”
“你膽子真大。”
“你配合得真好。”
“好說,好說。”
唐捷又解決了一個難題,但他自己的問題,又怎麼解決?
唐捷一回到警局,就聽說蘇耕之在會客室等他,他先回辦公室把資料放好,正打算去找蘇耕之時,電話大響,他順手一接:“我是唐捷。”
但毫無下文,正要再出聲詢問時,另一端傳來細不可辨的聲音:“我是……我……”
這個聲音縱使細微,唐捷都可認出是楊婉兒的聲音,他緊張得差點讓話筒滑落,慌亂中不小心按到“會議鍵”,所以這通極具隱密私人的通話,瞬間成了“公開的秘密”,警局大小地方全部都聽得見,而唐捷的辦公室隔音效果又該死的好。
楊婉兒聽到唐捷的聲音,激動得難以控制,但她不知該稱呼自己是楊婉兒?或者是江順順?只能“我……
我“的說,但不能一直”我“下去,更多人想知道下文。
而唐捷一聽是楊婉兒的聲音,一顆心早已兵慌馬亂,他頓然由伶牙利齒便成一個呆頭鵝,無法接續。
楊婉兒也不知該說什麼,死唐捷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