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是把自己當成了什麼?
再看桌上散亂的十幾本被攤開的醫學古籍,段小五匆匆的翻看了一眼,雙手忍不住攥起,每一本書中的落胎藥方都被仔細的標註起來,折起頁尾。
不知不覺,天已經大亮了。
段小五自嘲的笑了,總是自恃過高,這回被打了臉了吧?總覺得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媽的,被當了替身還不知道,還喜滋滋的跟人家講什麼真情?
掏心掏肺的對人家以為能換來真心,沒錯,段小五忍不住自我回答,確實是換來了真心,人家真心的幫她找落胎藥的方子。
“主子。”蓉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門外來了兩位夫人要拜訪您。”
“不見。”段小五一口回絕。
“其中一個夫人是侯府那邊的。”蓉娘欲言又止。
段小五一想,侯府那邊的,訊息又這般靈通,可能是白蝶,白蝶幾次的幫助過自己,若是拒之門外未免不好,段小五揚聲道,“請她們到西廂,切莫驚擾了我娘。”
“蓉娘知道。”蓉娘領命而去。
令段小五沒有想到的是來人竟然是張鑲兒和一個陌生女子。
段小五一進門,那個女子正好轉過身,白希的額頭,一雙溫柔的鳳眸,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段小五腦子翁的一聲幾乎要爆炸了。
這個女人她見過,確切的說是在畫中,她剛剛在書房中看過的小像。
張氏馨兒。
顧清彥標註的愛妻馨兒。
“這位想必就是妹妹吧?”張馨兒溫溫柔柔的看著段小五,親熱的拉過段小五的手心,“今日終於得見真容了,我是東昇的妻子、瑾兒的孃親。”
“據我所知瑾兒的孃親早就死了吧?”段小五說得毫不客氣,將自己的手從張馨兒的手中扯出,“抱歉,我不習慣與陌生人親近。”
“我當時被一位異人所救,前幾日重傷痊癒才得以一家團聚。”張馨兒低頭微笑,好似毫不介意段小五的不客氣,看起來如一個溫婉的大家閨秀。
“嫂子?”張鑲兒開口,然後嗤笑了一聲,輕拍了自己的臉,“哎呀,看看我這記性,你不過就是一個繼室填房,算什麼嫂子啊?呵呵,如今我姐姐回來了,你就連個繼室都不算,否則你以為為什麼我姐姐一回來,你就得來住這種小地方?”
張鑲兒眼中含著惡意看看周圍,冷冷的笑道,“因為卿玉齋本就是我姐姐的住處,這人哪,得記住,不論什麼時候鳩佔鵲巢是不行的,雞永遠也成不了鳳凰。”
“鑲兒,不得和妹妹無禮。”張馨兒輕斥了張鑲兒一聲,然後不好意思的看著段小五笑了,“小妹不懂事心直口快,妹妹你莫要與她一般見識。”
“夠了。”段小五冷笑,“若是兩位沒有事就請滾出我的地盤,既是是小地方也不是你張鑲兒能大放厥詞的地方,小地方也不耽誤老孃放狗咬你。”
段小五冷眼看著兩個姐妹一搭一唱,心中的震驚不小,沒有想到顧清彥的前妻竟然活著回來了,他那日突然的說起送她和兩個孩子回來,就是因為張馨兒回來了嗎?段小五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也許只是這兩個女人的詭計,可是心中仍然止不住的苦澀,她——現在,是被金屋藏嬌了嗎?
段小五猛地想到顧清彥身上莫名的梔子花香,還有那個陌生的珠玉耳環,心中一陣陣絞痛,痛的段小五幾乎站立不住了。
“對不起,妹妹。”張馨兒柔聲道歉,眼光卻被桌上的耳環吸引,頓時欣喜的拿了起來,驚呼,“這不是我丟了的耳環嗎?竟然在妹妹這裡。”
段小五無動於衷,心中苦澀的想到,果然如此,但是她實在不願在情敵面前露出軟弱,冷聲道,“是一模一樣的吧,我家奴婢不要的破爛,你若是喜歡就拿走吧,有事說事,沒事就請趕快離開。”
“你——”張鑲兒一臉怒色。
卻被張馨兒攔了下來,張馨兒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想到昨兒下面的人回稟的訊息,誠懇的說道,“今兒姐姐冒昧前來也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哎,你知道相公不想留下妹妹的孩子,作為女人,姐姐心中十分能理解,可是東昇執意如此,可能是怕我傷心難過吧。”
張馨兒感動的用帕子擦拭眼角的淚光,“姐姐心中特別感激妹妹在我不在的時候照顧東昇和瑾兒,所以,我可以同意妹妹的孩子生下來,只是,這妾侍是沒有資格養育子嗣的,還得委屈妹妹你把孩子交給我來撫養,妹妹放心,姐姐一定會把這孩子當成我的親生骨肉來疼的。”
“張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