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紅著臉說道,“姑娘現在渾身發熱,是延誤診治了,這幾日可有咳嗽頭痛和但不出汗?”
夜婉凝欣賞地看著他點頭,想不到只是把一下脈就能斷出她的病症。
鄒子謙低聲說道:“在下去給姑娘抓些風寒的藥,姑娘回去煎了之後一日服用三次,三日後便可痊癒。”
“三日?”夜婉凝一笑,還真是不耽誤,三日後是他的選秀女之日。
“對了,姑娘方才說是來抓藥的,難道已有藥方?”鄒子謙拿著包好的藥這才想了起來。
她搖了搖頭:“沒有,只是因為我略懂些醫術,故而想自行過來抓些藥回去煎來服用。”
“哦?姑娘懂醫術?”難得碰到個不是御醫館卻懂醫術之人,鄒子謙一下子就來了精神。
夜婉凝接過藥鄒子謙的藥放在面前聞了一下,隨後說道:“這裡一定有‘防風、羌活、荊芥、白芷、桔梗、薄荷’。”
鄒子謙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想不到姑娘的醫術如此高明,居然聞一下便知裡面有些什麼藥。”
“姑娘?”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冷嗤,兩人尋聲望去,竟是慕容千尋滿臉鬱氣地站在門口。
夜婉凝心中也是有些詫異,還以為他去享受軟玉溫香了,沒想到會來到這裡。
鄒子謙看著他一身黃袍,立刻跪在地上叩首:“參見皇上。”
感覺到他的不悅,鄒子謙整個人都開始微微發顫,他沒想到入宮一個月竟是見到了當今皇上。
內室的人一聽到有人喊皇上,立刻統統走了出來,見真的是慕容千尋站在那裡,個個都跪倒在地紛紛請安叩首:“參見皇上。”
慕容千尋沒有理他們,也因為鄒子謙的表現而遷怒到了他們這群御醫身上。
他看著鄒子謙眯了眯眼眸道:“認得朕是皇上,怎麼就不認得她是凝妃娘娘?”
夜婉凝氣憤地瞪著慕容千尋,而慕容千尋也是滿臉不悅。
“凝妃娘娘?”御醫們這才看見一旁的夜婉凝,也立刻行禮。
而鄒子謙被他這麼一說,抬頭看向夜婉凝,這才覺得自己遲鈍,在這宮裡若是有貴賓,又怎會親自來抓藥,而她頭上是盤著髮髻,根本就是已婚女子,他竟是疏忽了,方才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疏忽了這些作為奴才必須要注意的細節。
“奴才不知道是凝妃娘娘,多有冒犯。”御醫尚未封品級,在宮裡對主子都要自稱是奴才而不是微臣,這是冷月國的規矩,也是鄒子謙一直想要努力擺脫的身份。
“起來吧,是我沒有表明身份,與你無關。”夜婉凝拿著藥感覺到慕容千尋投來的易光,渾身開始不自在起來。
就在鄒子謙起身時,站在他左側一個和他同時進宮的新御醫丁瀝冷冷輕聲譏諷:“一個沒有品級的御醫,憑什麼給娘娘把脈診治?”
夜婉凝蹙了蹙眉,不知為何,對於此人她是打心底不舒服,看上去是個生面孔,但是從他的衣著看,他已經有了品級,估計是朝中有人,所以一入宮便可與別人不同。
丁瀝看到夜婉凝,立刻換上笑臉躬身抱拳一禮:“凝妃娘娘,下官丁瀝。”
“你是誰的門下?”夜婉凝的直截了當讓丁瀝微微一愣,慕容千尋也有些不明,從未見她對宮中之人如此關心。
丁瀝猶豫了一下,眼神微閃,上前亦不會回道:“回娘娘的話,尊師乃當朝戶部尚書夏大人。”
夜婉凝恍然大悟,難怪見他神色如此從容不迫,原來是身後有人撐腰,他口中的夏大人不就是馨妃的父親夏徒淵?
她轉頭朝慕容千尋看了一眼,心中冷笑,但是並未開口說些什麼。
嗓子又是一陣難受,忍不住又咳嗽了一聲。看了看手上的藥後原本想要向鄒子謙道謝,可是一想到慕容千尋也在,又覺有些不妥,於是徑直走出了御醫館。
御醫館外停著轎攆,那是他的,看見陸秋瞑朝她看來,她只是看了一眼便從他們身邊經過。
慕容千尋跟在他身後蹙了蹙眉,胡林走上前來時他對他揮了揮手。
從御醫館到月凝宮的路很長,可是夜婉凝卻寧願自己走路也不要坐他的轎攆,更何況他也沒說讓她坐。
隱約間似乎感覺到他跟在身後,她沒有回頭,只是自顧自走著,可是身上的冷熱交替讓她有些頭暈目眩,身子開始發軟,皎潔的月光逐漸出現了重影。
不知堅持了多久,一陣寒風吹來,她冷不丁地打了個哆嗦,眼前隨之突然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