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很是怪異,他說不上為什麼,伸出自己的手掌,虎口間的面板磨得有些粗糲,甚至起了一層厚繭,明顯就是長期握刀劍之類的所致。他不禁懷疑,自己之前是農戶,還是打鐵餬口,抑或是武林中人?不然這些痕跡從何而來?
心念一動,他隨手撿起一根樹枝,無形中一股力量牽引著他,手中的樹枝被他揮舞起來,由最初的生澀到漸漸熟稔,不時地翻滾跳躍,樹枝猶如一柄利劍一般,氣勢恢宏,所到之處,枝折花落,
溪水濺起陣陣水花,鋪天蓋地,猶如陣陣花雨。
不知過了多久,他一個迴轉收了手中樹枝,站定,水面漾著微波,倒映著他俊朗的面容,他卻步了。
他依舊什麼都想不起來,煩躁地甩甩頭,他對著溪澗,大吼一聲:“我是誰?我到底是誰?”山谷間傳來陣陣回聲:“我是誰……”
沒有人回答他,他挫敗地丟下樹枝,踉蹌地席地而坐,此刻,他心裡煩亂,頭腦裡卻一片空白,難道,自己就是孤身一人,如無根的浮萍一般嗎?
心中湧過一陣失落,他嘲諷一笑:“浮萍無所依,孤身無牽掛,也沒什麼不好。今朝有酒今朝醉,該是何等恣意逍遙?”
意定,起身,他大步往村子裡走去,心情少有的輕鬆起來。
“水笙,你去哪裡了?這麼久都沒回來?”剛進村口,就見楊若依立於一棵垂柳旁,翹首而望。
夕陽下,她纖細的身姿鍍上一層暖暖的金色,帶著盈盈笑意向他這邊走來,他心中忽然湧起一股溫暖的感覺。
他淡淡一笑道:“沒事,我覺得身子好些了,到處轉了轉。”
楊若依笑容越發燦爛了,他竟然對她笑了,想到之前他冷冰冰的樣子,明顯寫著“生人勿近”,就讓她心中鬱悶。
“阿城哥今天打了魚回來,富婆婆親自動手做了涮魚鍋,就等你了!”她心中高興,覺得富婆婆獨創的涮魚都更加美味了,催促著蘇展柏快些回去。
“好,我們快去嚐嚐吧!”兩人一起進了村,夕陽的餘暉將地上的兩道身影拉得長長的。
回到屋裡,富婆婆正將一口大鍋端上桌,手在桌子上一按,中間露出一個圓形的洞來,大鍋就落了進去剛剛好,裡面的湯水一滴都沒有灑出來。
蘇展柏不禁暗歎,這富婆婆看來應該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啊,醫術了得,功夫也不可小覷。
這時,阿城將一隻小爐子放在桌子底下,不過一會兒,爐火紅紅的燃燒,鍋裡開始滋滋的冒著熱氣,很快就滾了。
富婆婆笑吟吟地對蘇展柏道:“水笙,你別看這種吃法怪異,味道比平時吃到的更加鮮嫩,來,你試試。”
蘇展柏學著她的樣子,將桌子上片成薄片的魚肉夾起來,放到湯裡燙了燙,然後就著碗裡的調料吃了一口,頓時,一股鮮香撲鼻而來,令他心神一怔。
“水笙,快吃,真的很好吃耶!”楊若依見他停下,不停地往蘇展柏碗裡夾魚,其他人不由得停下筷子,好笑地看著他們。
“富婆婆,阿城,你們也快吃吧!”蘇展柏注意到二人並未動箸,這才注意到楊若依似乎關心過了頭,“咳——楊姑娘,你吃吧,我不會客氣的!”
另一邊的阿城卻橫了他一眼,諷刺道:“喲,水笙,若依好心為你夾菜,你還不領情啊?要不全給我吧,我還巴不得呢!”
蘇展柏還未吭聲,富婆婆卻拿筷子敲了他一下,笑道:“阿城,你真傻,你什麼時候看到若依這麼關心過一個人了?還不吃你的,少說話。”
雖是責備的語氣,但是卻一點都不凌厲,阿城瞥了蘇展柏一眼,有些不情願地拿起筷子吃起來。
楊若依有些臉紅,她做得有些過了,難怪阿城不高興了,魚明明是他打回來的,自己卻一個勁地給蘇展柏吃,他生氣也是應該的。
“哪有啊,我不過是看水笙剛剛痊癒,身子還有些虛弱,應該補一補才是。阿城哥,富婆婆,你們也要多吃些啊!”
她沒忘記給他們也夾上幾塊魚肉,阿城一張有些微黑的臉上這才泛起了笑容。
“水笙,你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想不想去集市上轉轉?”富婆婆看了眼蘇展柏,忽然道。
“集市?對啊,婆婆,明日就是趕集日了,我也要去!”楊若依拉著富婆婆的手,嬌聲道。
“好啊,我又沒有不讓你去。只要你聽話,去哪裡我都沒有意見。”富婆婆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楊若依的興致沒有那麼高了,頓時沉默起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