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秦林答應了劉綎。
但他既沒有去和孫承宗、徐光啟作詩,也沒有練什麼氣功,而是騎著馬走到乘著白象的思忘憂身邊。
土司小姐赤著白嫩的雙腳,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白象,居高臨下笑眯眯的看著秦林,雲南明麗的陽光照出少女臉龐上一層柔柔細細的絨毛。
“思小姐,能讓我騎騎敢住嗎?”秦林咧開嘴,壞壞的一笑:“我保證不割它的鼻子。”
思忘憂並沒有命令大象停下,而是俯身伸出手,歪著頭挑釁的看著秦林:“來呀!”
那好吧,秦林站上馬背,握住少女柔軟的手,借勢一躍便攀上了白象的背,坐在了思忘憂身邊。
少女臉一紅,被秦林握過的手心有些熱。
白象雖大,背上的象座卻不寬,因為按照孟養的規矩,神聖的白象只有土司思家的人可以乘騎,而思家幾十口被莽應裡殺害,嫡脈只剩下思忘憂一人,這象座就沒為第二個人留下位置。
秦林和思忘憂緊挨著,雲南天氣暖和,土司小姐只穿著一層薄薄的貼身裙子,白嫩的胳膊都露在外邊,秦林捱到只覺涼悠悠的。
秦林終於覺不妥,朝旁邊讓了讓,卻沒想大象看起來沒有毛,其實面板上稀稀落落生著極硬的短毛。頓時扎得他呲牙咧嘴。
咯咯咯~~思忘憂本來還有點不好意思,見秦林窘,反而笑得前仰後合,異族女孩生性活潑膽大,便朝旁邊挪了挪,又把秦林拉了一把:“秦大哥恁地生分,何必呢?敢住身上的毛多著呢,扎你一身都是眼!”
秦林笑著摸了摸頭。心說倒是自己著相了,緊挨著思忘憂坐了,朝下指了指白象的大腦袋:“敢住很聰明啊,除了做戰象,還有別的什麼本事?”
啊?少女伏下身子,手肘支在膝蓋上。託著腮想了想,歡喜的道:“秦大哥要看麼?那可多啦,噴水、跑步、鼻子卷東西、它還能拿鼻子握筆畫畫呢!”
本來思家得到幼象,並沒有準備將這頭珍貴的白象用於戰爭,而是陪著思忘憂玩耍的居多,學了不少逗小女孩開心的把戲。
秦林要看,思忘憂格外高興,命人取來紙筆,但見白象敢住真的用鼻子捲起畫筆。在紙上一筆一畫的畫了起來,雖然近乎小孩塗鴉,倒還看得出是什麼,寬大的廣場、像戴了帽子的建築,原來是它把紫禁城裡的物事畫了出來。
“不錯,不錯!”秦林拍著巴掌哈哈大笑。
思忘憂也笑逐顏開,彷彿回到了幼年時與父母兄長看白象戲耍的時候,良久良久,少女終於從回憶中回到現實。偷眼瞅了瞅秦林:秦大哥這麼高興。嘻嘻,就讓他多樂一會兒吧!
秦林和土司小姐乘著白象。先是讓它運筆做畫,接著又命令它去路邊水坑裡吸了水,到處亂噴著玩,最後又讓它跑到山坡上,伸長了鼻子昂昂的叫,玩的不亦樂乎。
李建中不知道怎麼回事,頓時眉頭大皺:這個乘龍快婿固然是好,可惜少年得志,終究有些輕浮,而且思小姐……罷了罷了,也是為國為民出力,並肩戰鬥浴血廝殺過的。就是軍中將士見著,恐怕不好吧?
如果秦林是領兵大將,那還真有點不好,可他是欽差督師,那就不一樣了,官兵們頓時安下心來:秦督帥果然名不虛傳,朝中根腳是槓槓的啊,要不能在決戰前夕還這樣滿不在乎?有這號大人物擔任督帥,大夥兒總算沒有後顧之憂啦!
“看秦督帥的樣子,咱們這次一定能打贏吧?要不他該憂心忡忡了,也不會這樣輕鬆嘛!”一名士兵這樣問同袍。
戰友扛著幾十斤重的鎧甲兵器跑得滿頭大汗,卻絲毫沒有羨慕嫉妒騎象亂跑的秦林,倒是舒了口氣,壓低聲音道:“是呀!剛才他來問咱們伙食開得好不好,又問想不想家,還以為和將主不對付,要故意尋個剋扣糧餉、士氣低落的錯兒呢,沒想到他老人家大人大量,這麼快就原諒了兩位將主。”
“胡說什麼!”一名什長呵斥士兵,待說話計程車卒閉上嘴巴,他自己卻轉身去和另一名什長說話:“秦督帥委實少年英雄,委實不把緬兵放在眼裡,看樣子俺們打勝了且不說,就算一時失手做了刀下鬼,他老人家請到的典恤也要優厚些。”
同僚把他啐了一口:“胡說八道,怎麼死啊死的,呸呸呸,姜太公在此百無禁忌。”
“未料勝先料敗嘛,”什長打個哈哈,又道:“俺先把斷頭話說了,待會兒反而膽壯心雄什麼也不怕。”
唯獨徐光啟和孫承宗不明所以,看到大戰在即,秦林還在和土司小姐騎象胡鬧,兩位師爺急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