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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林仍然騎在白象背上,聞報之後撫掌笑道:“好個莽應裡,也算得十分狡猾了,選了這裡和本督帥決戰,利於他戰象衝鋒,又是以逸待勞,欺負咱們走了幾十裡山路,好個鬼打算!”
思忘憂眨了眨水靈靈的眼睛,她只指揮過幾百人規模的游擊戰,也沒有統帥大軍的經驗,便有點擔心:“那麼明天咱們再和他決戰?”
秦林沒有回答,而是笑著看了看劉綎和鄧子龍。
“思小姐說的有理,”劉綎看在思忘憂和秦林的關係上,仍舊先奉送高帽一頂,然後話鋒一轉:“不過常言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以大國臨小邦,自當趁兵鋒正銳時挫敵鋒芒,而且戰象看似強大,要破它卻也不難。”
鄧子龍也捋著頷下雪白的鬍鬚。笑著頻頻點頭。
秦林這時候來了興趣:“是銅角射象?”
“督帥英明睿智!”劉綎和鄧子龍齊齊躬身稱讚。
什麼銅角射象?思忘憂不懂。
秦林這下得瑟了,笑嘻嘻的給小姑娘解釋,當年沐英平滅在雲南的元朝殘餘勢力梁王,那梁王那梁王向緬甸買了幾百頭大象,擺下了一個戰象陣,打仗時驅趕戰象在前面衝鋒,大象皮堅肉厚,弩箭射它不倒。明軍只消被戰象衝亂,元兵便可跟在象後,掩殺過來。
結果沐英用大批火箭和煙花爆竹射向戰象,那戰象從來沒有見過這等陣仗,立刻陣腳大亂,甚而掉頭往回衝,反把元兵的陣勢衝亂,明軍大獲全勝。
“哦,是火箭射象呀!”思忘憂掩著小口吃吃的笑。其實沐英銅角渡江、火箭射象的事蹟在雲南流傳甚廣,她也聽說過,只是剛才秦林把兩件事說混了。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劉綎和鄧子龍也偷偷的笑,他們不敢給秦林指出來,這小姑娘倒是快人快語。
秦督主老臉微紅,倒也不以為忤,打個哈哈扯過去:“原來是火箭射象啊,咱們現在火箭火槍火炮比沐王爺那陣多上十倍,也來次火炮轟象吧——不過劉鄧兩位將軍,以前元兵就在這上頭吃過虧,緬兵還能重蹈覆轍?”
就算緬甸人不愛讀中國的書。但沐英火箭射象的事蹟在雲南邊陲幾乎婦孺皆知,莽應裡不會不知道,梁王跳進了坑裡,莽應裡不可能這麼笨,再一次跳進同一個坑裡吧?
“所以末將做了第二手的準備”。劉綎和鄧子龍嘿嘿一樂,說出了他們的計劃。
噗~~秦林忍俊不禁,一口噴了出來,這一老一少兩位將軍,別看他表面上老實。其實相當狡猾啊!
思忘憂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兒。
“好吧,”秦林點點頭,表示完全同意。
呃,劉綎和鄧子龍沉吟著,看了看秦林欲言又止。
秦林大度的揮揮手:“兩位將軍有話儘管說,就算有什麼指摘,本督帥也絕不計較。”
“其實也沒別的意思,”鄧子龍畢竟年紀大些,也比劉綎臉皮稍微厚些,吭吭哧哧的道:“督帥能不能棄象乘馬?”
這卻是為何?秦林眉毛一剔。
“我們死得,督帥萬萬死不得!”劉綎終於豁出去了,老老實實的告訴秦林,他和鄧子龍在內的全軍將士都可以戰死沙場,但秦林必須要逃出生天,否則就沒有人替這支軍隊請典恤請戰功,戰死的英靈得不到褒獎,留下的妻兒沒有衣食餬口。
這時候的軍隊都是這樣,所以正常情況下,士兵會盡力保護將官,否則將官戰死,大夥兒就成了孤軍;將官則盡力保護督帥,否則督帥出了差池,就算撇開朝廷問罪一層,請功請典恤外加報銷軍費糧餉都成了鏡花水月,後來整軍的大臣豈肯替前任擦屁股?那麼全軍將士只好喝西北風,戰死沙場的英靈變作孤魂野鬼,豈不悲慘?
“好吧,”秦林爬下白象,騎上了踏雪烏騅:“現在你們放心了吧?我保證,如果萬一戰局到了極端不利的時候,一定會先騎馬跑掉。”
“謝督帥恩典!”劉綎和鄧子龍非常感激,他們又安排人手扶持中軍大旗,不過牛大力表示,他願意把這杆認旗一直扛下去。
秦林哭笑不得的摸了摸鼻子,心說這事兒咋就怪呢,我說戰局不利就先跑,劉綎和鄧子龍的表情卻像是我說身先士卒衝鋒陷陣一樣……
陸遠志屁顛屁顛的跟著秦林:“秦哥,待會兒俺替您牽馬。”
滾!秦林踹了他一腳,有死胖子拖累,想跑都跑不掉……莽應裡的哨探傳回訊息,明軍已經接近了山區的出口,即將出現在平原上。
這時候已經到了下午,日頭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