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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6部分

說起來劉三刀也是馮保時代重用的人,雖不算馮黨,也受牽連倒過黴,所以徐爵、陳應鳳還不反感他,還朝他拱拱手,然後抬眼往後看是哪位故人

混在番役中的一人摘下尖頂帽又將一部大鬍鬚卸下,頓時變了模樣,只見他嬉皮笑臉,唯獨兩隻眼睛極有威勢,不是東廠督主秦林還能有何人?

嘶~~陳應鳳嘴裡倒抽一口涼氣,接著苦笑連連:“這就要送咱們上路了麼?徐老哥,咱們哥兒倆黃泉路上搭個伴”

徐爵卻皺了皺眉,然後衝著秦林拱拱手:“秦督主別來無恙,風采尤甚惋惜可喜可賀”

咦?陳應鳳詫異,不明白徐爵這是做什麼,腦袋掉了碗大個疤,這輩子轟轟烈烈一場,到頭來還向姓秦的搖尾乞憐麼?何況乞憐也沒有用啊,從前做掌刑千戶理刑百戶,那麼多人犯苦苦哀求,徐老哥和自己又放過誰了?

秦林點點頭,似笑非笑的瞧著徐爵:“徐掌刑果然心機靈敏,不愧為昔年馮督公麾下一員大將”

徐爵搖頭苦笑:“秦督主要問什麼做什麼,徐某照辦就是了,只不過此時與此地,只怕徐某也不能替督主分憂”

看秦林這勢派,要裝成番役進來,當然不是奉命來處死他倆的,像私自前來,那麼必有所求,只是徐爵也不知道對方到底要做什麼,難道是要問他一些當年的秘密嗎?時過境遷,只怕現在有用的也不多了

秦林哈哈大笑,忽然笑聲一收,銳利的眼神彷彿能看進徐爵心窩裡:“誰說不能替本督分憂?兩位當年京師的風雲人物,東廠中赫赫有名的徐掌刑、陳理刑,又豈能自甘困坐囚牢,若干年後化為冢中枯骨?”

“當然不願”陳應鳳搶著答道,他猛衝上來,將粗如兒臂的鐵柵欄搖得嘩嘩作響

手握重權,醇酒美人,鮮衣怒馬,生殺由心,嘗過了權力的味道,再把他關在囚牢裡斷絕一切希望,真正生不如死,此刻只要有一根救命稻草伸下來,陳應鳳願意用自己的一切來交換,哪怕再渺茫的機會,也在所不惜

徐爵則比較沉穩老道,儘管眼睛裡閃爍著激動的光彩,仍然壓抑住激動的心情,竭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穩一些:“秦督主莫要欺心,我二人什麼身份?你敢用麼?若是叫我等潛伏於黑暗之中,替你做那些見不得人的髒事,一輩子不見天日,稍有罪過就被你棄如敝履,那還不如待在這牢裡吃飯睡覺呢”

對啊陳應鳳反應過來,又擔心又渴望的看著秦林,彷彿要從他臉上看出朵花兒來

老實說,最開始那點仇怨,到現在早已淡化了,何況主要是萬曆要整倒馮保,秦林參不參與馮黨都要倒臺,只是他臨門一腳實在太狠,那就不必說了

徐爵、陳應鳳落到這步田地,實在已無路可走,任何人給予一點希望,他們都要毫不遲疑的抓住,因為他們連家人都被髮配充軍,家產盡數被抄沒,除了自己一條命,也沒什麼可以拿來賭的了,莫說是秦林前來,就算以前結仇深的人,這兩位也別無選擇只能乖乖入彀

但是,還得看對方要他們做什麼,如果是做那些不見天日的勾當,永遠躲在黑暗之中,那還不如在牢裡等死了

做那些髒活兒的,主人一旦覺得有事,往往先將他們棄如敝履——這種事徐爵和陳應鳳自己以前都幹了不少,想到那些棄子的下場,他們覺得與其那樣活,還不如就呆在牢裡等死,還省得便宜秦林

“兩位誤會了,”秦林鎮定自若的微笑著,豎起了一根手指,自信滿滿的道:“兩位為本督做事,絕非不能見人,生殺大權、赫赫威風、寶馬香車、官銜名爵……你們失去的一切,本官都可以重給予”

“認明此時與此地,切莫執迷”霍重樓一聲斷喝

徐爵、陳應鳳對視一眼,兩人齊齊跪下,正如霍重樓所言,他們已沒有別的選擇

劉三刀上前,用刀子剃掉他們過長的頭髮和鬍鬚

番役當中,兩個渾渾噩噩神色木然的傢伙,其實是南城抓來的死囚,服了迷藥帶到這裡,校尉們七手八腳把他們衣服扒了,與徐爵、陳應鳳對換,再把剃下來的頭髮鬍鬚用魚膠給兩個死囚貼在臉上……

一刻鐘之後,霍重樓、劉三刀率番役們走出東廠監牢,沒人知道其中兩人已經掉了包,兇名昭彰的徐爵、陳應鳳,就混在了番役之中

“哎哎,胡檔頭,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監牢外面,一名番役低聲提醒巡查的胡老二:“毛掌班交待下來,讓咱們多盯著點兒呀”

胡老二沒好氣的道:“盯著什麼,盯到勾欄衚衕裡去嗎?”

說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