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把我弄得那麼疼,就打他一下又怎的?”徐辛夷掄圓了巴掌,可最後還是變成直推,軟綿綿的在秦林胸口推了一下,怒聲道:“秦林你個傢伙,害我爹爹出醜賣乖,我再不理你了!”
說罷,徐辛夷小皮靴踏踏直響,轉身就走。
秦林苦笑著摸了摸鼻子,心道魏國公上了保舉又被駁回來,難怪徐辛夷把氣撒在我頭上,不過和江陵相府、五峰海商之間的聯盟協議,現在可不能告訴魏國公府啊,看來也只有如此了。
回頭看看不知所措的陸遠志、牛大力,秦林啞然失笑,眨了眨眼睛,低聲笑道:“怎麼,怕長官我丟官去職?哈哈,說不定過幾天就要峰迴路轉呢!”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陸胖子一拍大腿,連扯牛大力:“甭擔心了,每次秦哥笑得這麼淫蕩,我就知道他肚子裡有鬼。”
秦林哈哈大笑,率眾錦衣弟兄打道回府。
街面上卻是議論紛紛,老百姓一個個看得瞠目結舌:“不知道秦長官得罪什麼人,連國公爺的保舉都被駁了回來?”
“現而今能掃國公爺面子的,也只有江陵張相公。”
“唉,莫不是秦長官得罪了張相公?現在連徐大小姐也和他為難,我看夠嗆!”
不遠處一座檔次極低的小酒館中,有人咬牙切齒的冷笑著,將桌子拍了拍:“沒想到啊沒想到,姓秦的你也有今天,哼哼……”
回到家的徐辛夷卻總覺得心頭缺了什麼似的,儘管是做了場假戲,但說出從此再不理秦林的話,心中仍覺著莫名的掉,不知不覺順著音樂聲走回了花廳,這裡已排了樂班子細吹細打的奏樂,好幾個歌姬輕歌曼舞。
“小妹回來了?你們且退下。”花廳上,徐維志揮揮手斥退左右,然後臉紅紅的問道:“你依計而行,怎麼樣?”
徐邦瑞也是一身酒氣,國字臉通紅,再加上頷下一部漆黑的長髯,活像個關二爺,醉眼惺忪的擺了擺手:“還用問嗎,老爹我的計策,那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拿下秦林真是不費吹灰之力呀,哇哈哈哈~~”
這父子倆顯然喝了不少,他倆不像尋常武將那麼威嚴,也不像科舉出身的文官講那麼多規矩,一老一小兩個紈絝國公爺乾的荒唐事可不少。
徐辛夷看到父兄這個樣子,心頭越發覺著有些不靠譜了,撓著頭道:“秦林那傢伙雖然聰明,可也不是咱肚子裡的蛔蟲,要是他會錯了意……”
“怎麼可能會錯意?”徐維志大著舌頭嘿嘿的笑,和老爹兩個醉鬼還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著,嘴裡含混不清的嘀咕:“見了、見了那鴛鴦,姓秦的還不明白,他就是個傻、傻瓜。”
徐辛夷卻沒聽清楚這兩隻醉貓說的什麼,實際上她丟三落四的,也忘了把玉雕鴛鴦送給秦林,到現在還揣在荷包裡面呢。
剛回到閨房,母親魏國夫人吳氏就風風火火的走進來:“快,換大衣服,琅琊你外婆想得不行,派人來接咱孃兒倆去盤桓幾天。”
想到慈愛的外婆,徐辛夷一下子高興起來,立刻換了衣服隨母親登車出行。
裝著玉雕鴛鴦的荷包,被她和衣服一起扔在了床上……RO!~!
荊湖卷 317章 連鍋端
317章連鍋端
錦衣衛千戶所衙門,緊鄰著天牢的密室之中,光線陰暗,空氣裡帶著一股子黴味兒,被帶到這裡的鹿耳翎就像只老鼠似的東張西望,既惶恐,又隱隱期待著什麼。
吱呀一聲,密室的門被開啟了,錦衣衛千戶張尊堯不緊不慢的邁著步子走了進來。
期待已久的鹿耳翎立刻雙膝跪倒,自報履歷:“小的鹿耳翎,萬曆元年實授錦衣衛總旗,萬曆四年加試百戶銜,見任庚字所總旗,叩見千戶張長官!”
張尊堯也不忙著叫他起來,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身前這條匍匐的狗,半晌才道:“起來,鹿總旗,聽說你有些事要稟報本官?可要想清楚了,細細的說。”
鹿耳翎聞言一喜,果然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這趟算是來對了!
他當初和秦林作對,結果被整得狗血淋頭,整個南京城的錦衣校尉、倡優皂隸都拿他當個笑話,在庚字所也立腳不住,看看風色不對,趕緊趴窩投降,這才沒被秦林往死裡整——秦林自提了副千戶,一連串的大案要去辦理,攪動東南半壁河山的風雲起伏,哪裡有空來理會這小小總旗?
饒是如此,鹿耳翎也吃夠了苦頭,月份子錢連半文都撈不到手,雖說還掛著庚字所總旗的銜頭,其實連剛進門的編外軍餘也不來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