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謝芙如何掙扎,那酒還是灌進了她的喉嚨,甚至嗆了鼻子,她的身體裡頓時就有了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她的一雙眼睛不禁死命剜著那灌她酒的男子,曾經她還以能嫁給他為榮,現在才算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這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
來不及嚥下的酒從她的嘴角流下,浸溼了她為新婚之夜特意準備的衫子,等到她把那壺酒都喝下了,桓衡才放開她。
謝芙很快地就趴倒在木榻上,美麗的面容因為怨恨慢慢地扭曲了,她的眼眸越來越紅,彷彿要滴出血來,她要記住這兩個殺害她的人,做鬼也不要放過他們。
謝菱被這長姐那駭人的樣子嚇到了,不禁縮到了桓衡的懷裡,“七郎,她會不會死不了?”
“放心吧,明天一早就會傳出阿芙因服用五石散過量又不慎喝了涼酒致死的傳聞,陛下已死,沒有人會為阿芙出頭的。”桓衡冷靜地看著結髮妻子在他面前垂死掙扎。“就算有人執意要追究,什麼也不會查得出來。”
“七郎,那我們的婚事?”謝菱提醒道,她做了那麼多,無非是希望能堂堂正正嫁給他當正室。
桓衡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放心,我一定會上門求娶於你的。”
謝菱嬌羞地靠在他的胸前,攬著心上人的腰,看著那在死亡線上掙扎的親姐,“阿姐,你別怪我狠,要怪就怪你笨。”
謝芙看著這對姦夫淫婦,心裡好恨好恨。
恨自己白生了一雙眼睛,卻連珍珠魚目也分不清;恨自己枉有一個聰明的頭腦,卻不曾仔細思考過;恨自己空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卻不曾洞悉世事……恨……她悔恨的事情太多了……
謝菱有一句話說對了,是她笨,才給了這兩人謀害她的機會,也是她笨,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處境。即使擁有再多的恨意,她的意識開始逐漸渙散,她的手死命地摳著木榻,竟然摳出一塊檀木屑,她要努力地記住這兩個害死她的人。
如有來世,她不但要向這兩個人報仇,還要他們十倍還之。
正文 第二章 夢境抑或是現實?
“唔……”謝芙輕哼出聲,覺得頭有點重,她的眼睛慢慢地睜開,看到一張老臉在她面前晃悠,微晃了晃頭,意識慢慢地回攏起來,想到那兩個害死她的仇人,她的眼睛又睜大起來,“賤人!”她痛罵出聲,然後迅速坐起身子,感覺到那從窗欞處照進來的陽光頗為強烈,忙用手擋了擋。
旁邊的侍女及老者聽到這聲“賤人”,都急忙下跪,其中一個梳著丫髻,穿著淡藍衣裝,年約十七八歲的女子急忙道:“郡主,您在祭祀的時候暈倒了,奴婢這才把大夫召來給您看病,還請郡主勿要責怪。”
祭祀?暈倒?謝芙頓時有些糊塗了,她不是成親的時候被那對狗男女用五石散殺害了嗎?現在這又唱的是哪一齣?待適應了陽光之後,她看向那十七八歲的女子,鳳眸眯了眯,頓時驚訝道:“阿秋?”
阿秋是自幼服侍她的侍女,謝芙有幾分迷惑,回想到那新婚之夜的場景裡,她摔在榻上,呼喚侍女,沒有一個相扶,當中並沒有阿秋。
祭祀?對了,謝芙突然睜大雙眼,她因為夢到生母,所以才會在大婚到來之際前來母親陵墓拜祭亡母,正在她準備給母親上一注香之時,一陣狂風颳來,再然後她就暈倒了,再之後,之後就到了詭異的新婚之夜,再醒來還在祭祀?
新婚之夜難道只是她的一場夢?謝芙不禁有幾分迷糊了,她怎麼會做了這麼一個可怕的夢?“唔……”她突然覺得心口一陣疼痛,不禁彎下腰來。
“郡主?”阿秋急忙膝跪上前扶住她,“大夫,快來給郡主診脈。”
旁邊的大夫不敢怠慢,急忙上前抓著謝芙的手診起脈來,半晌後,才道:“郡主只是氣血有些虛弱,好好調理身子即可。”
“郡主的病沒有大礙吧?”阿秋擔心地朝大夫道。
躺在木榻上的謝芙卻揮了揮手道:“我沒有事,讓大夫下去開個方子吧。”
郡主很少會如此好說話的?平日裡多有刁蠻,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更是拿著下人來出氣,現在這樣真的不太像郡主的為人?“郡主?”阿秋不確定地喊了一聲。
謝芙沒有精神地開口道:“阿秋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阿秋聞言,心裡不禁有些七上八下的,郡主單單留下她有何意?還沒等眾人出去,她就磕頭道:“郡主,可是奴婢做錯了什麼事?”
“今天可是八月初七?”謝芙突然坐正身子緊盯著阿秋問道。
阿秋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