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梵晨眼瞧著這兩人抱在一起,清冷的眉眼終是有些破功,他不由得暗自低嘲:原來遇到這種情情愛愛的事,他也終究是一個小心眼兒的男人。
就在這時,一陣細微的轟鳴聲再次從海的遠方傳來。
白玉糖的身體不由得微微一震,“這又是……遊艇的聲音……”
她離開賀沛然的懷抱,朝著淺灘疾走了幾步。
“可能是夏雲朗和歐陽歡,我們來之間跟他們聯絡過,他們離這裡的距離跟我們差不多,只是稍稍遠一些,算算時間,也應該到了。”涅梵晨走到白玉糖的身邊,清冷的聲音竟是莫名的柔和。
賀沛然同樣難得的勾了一下唇角,剛硬的說道,“應該是他們,這轟鳴聲,跟咱們剛剛來的時候一樣,又急又猛。”
不得不說,男人的情感也是同甘共苦處出來的,單看著兩人的表情,就知道這四個男人在這段同病相憐的日子裡,感情倒是增進了不少。
白玉糖卻是已經沒有心思理會這些變化,她睜大了眼睛,努力想要看清遠方站在遊艇上的那兩個人。
只見在藍天下,碧水上,兩個男子憑欄而立。
左邊一人,一身大紅,宛如將天際的煙霞披在了身上,紅色的髮絲,依舊是那麼妖嬈靡麗,張揚的好似一團烈火,灼灼燃燒,洶湧而來;與之相反,右面的男子穿著一身淡青色的軍服,好似上善若水,雅若流雲清波,只是此刻,這雲水一般的雅緻的男子,早已是風起雲湧,駭浪驚濤。
這兩人,不是歐陽歡和夏雲朗,又有哪個!
很顯然,白玉糖三人看到了他們。
他們自然也看到了白玉糖三人。
就在歐陽歡和夏雲朗的視線接觸到白玉糖的那一剎那──
這兩個人就如同剛剛的涅梵晨和賀沛然一樣,齊齊的從遊艇上飛身而下。
他們二人都是從部隊訓練出來的,並沒有涅梵晨那等宛如清風的身形,但是,卻是在水中奔跑,如履平地,生生的開啟了兩條水路!
“玉兒──”
“糖糖──”
這兩人幾乎是不分前後的衝到了白玉糖的面前,只不過,歐陽歡更無賴一些,肆無忌憚的搶先一步,將白玉糖拉到自己懷中。
“糖糖,太好了,你沒事,太好了!太好了……”
歐陽歡這隻妖孽平日裡極善言辭,現在看到白玉糖,嘴裡翻來覆去就是三個字,醇酒一般的聲音竟是沙啞的厲害。
他死死的抱著白玉糖,在她的頸間又嗅又親,跟小狗兒差不多,渾身的熱氣,讓白玉糖沒有平靜下去的心又掀起了一陣漣漪。
“歐陽,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她摸著歐陽歡那頭稍顯凌亂的紅髮,竟是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顫抖。
這個男子似乎是在……在害怕!
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無法無天,罔顧禮法又自戀到沒有邊際的男人,居然在害怕?!
“歐陽,你……在害怕?!”白玉糖瞪圓了眼睛,傻傻的問了出來。
這句話就是一根導火索,引燃了歐陽歡兩個多月的幽怨和疼痛。
“是啊,我怕死了!你這女人這麼逞強,要是萬一有個好歹,你說我害不害怕?你掉進海里,音信全無,一消失就兩個多月,怎麼找都找不到,你說我害不害怕?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但是你這個女人狀況百出,要是以後再發生這種事,你說我害不害怕?這兩個月,我一閉上眼,腦子裡全都是你跳下飛機的那一刻,我沒睡過一個安穩覺,覺睡不好,面板就不好,面板不好,氣色就不好,要是萬一變醜了,讓你生厭了,你說我害不害怕?這兩個月,我他麼的想你都要想瘋了,你說我害不害怕!嗯!?”歐陽歡這隻平日裡妖嬈慵懶的妖孽,衝著白玉糖就是一陣大吼,簡直是完勝咆哮帝,一雙風情萬種的鳳眼也變成了兔子眼,紅的夠嗆。
他的話乍聽起來有些誇張,但卻是句句心酸,字字傷情。
白玉糖這才發現,歐陽歡此刻的模樣,比之涅梵晨和賀沛然也不遑多讓,實在是有些慘。
除了一雙兔子眼之外,他那顛倒眾生的顏色變得十分暗淡無光,雙頰凹陷,髮絲凌亂,眼下烏青;夏雲朗也好不到哪兒去,那張永遠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優雅容顏似乎染上了一層輕愁,身影清瘦,唇瓣乾裂,這兩人一看就是極度疲倦的樣子。
“歐陽,六叔,對不起,是我不好……”白玉糖看到這兩人的『慘狀』,語氣一下子軟了下來,雖然她不覺得自己當日做錯了,可是這四人如今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