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氏一攏頭髮,“回家歇著。反正那些御史也要參命婦,參一個皇后也是參,參一個王妃也是參,還不如買一送一,叫他們參個痛快!”推開兆佳氏,徑直出了慈寧宮,望景仁宮而去。
外頭各位王爺、貝勒,反應不一。對完顏氏的舉動,十四起初不解,後來,也就放開不管了。反正,自家福晉這人,做事向來不靠譜。
雍正兄弟的忍讓,助長了宜太妃的氣焰。要知道,她自己可是認為自己是滿洲大姓,就是當年排名在她之上的惠太妃,都不怎麼放在眼裡。雍正登基這九年,每天都在一個包衣出身的烏雅氏面前稱臣妾,她噁心。偏偏烏雅氏本人手段了得,活著的時候,宜太妃沒得便宜。如今,好容易熬到烏雅氏死了,宜太妃只管出口惡氣,哪裡還管那麼許多。
等到宜太妃直鬧得熹妃想壓制,也壓制不住的時候,有個孩子說話了。
“聖祖宜太妃,我勸你還是按禮給皇太后守靈的好。再鬧下去,你就是我大清朝的罪人,也說不定!”眾人看去,不過九歲一個孩子,拉著一個六歲的孩子,冷冷站在烏雅氏太后靈位一旁。這兩人站的地方巧:前頭,不過幾步之遙,是雍正以及眾位叔伯;後頭,一簾之隔,便是王妃命婦們。
雍正見弘經跟弘緯出面,心中雖然不喜,但想著這事由孩子去說,反倒比大人去說餘地更多。便冷眼看著沒說話。
宜太妃一聽,沒吭聲。她身後出來一位老嬤嬤,對著弘經問:“九阿哥所言太過。太妃娘娘是關心皇后娘娘。您怎麼說她老人家是大清罪人!”
弘經冷笑,“關心?若真是關心,她怎麼會不知道中宮皇后纏綿病榻數月之久?我說她是大清罪人,只怕還是輕的!”
宜太妃止住身邊老嬤嬤,“哦?小九,那祖母便聽聽,我怎麼成了大清的罪人?”
弘經冷哼,“這個祖母,只怕您當不得。且不說您不是先帝皇后,亦非當今生母。就按您今日之舉,您就受不得晚輩尊敬。皇太后薨逝,天地同悲、百姓著素。當今聖上仁德,不忍叫諸位太妃、太嬪久跪,那是皇上恩典。就連惠太妃,都要叩拜謝恩。而你的位次,還在惠太妃之下,竟敢如此無禮!你抹黑的,不僅僅是皇太后葬禮莊嚴,更是聖祖嬪妃的清譽!此為其一。其二,你身為長輩,不知以身作則,反倒帶著熹妃等人胡鬧。你以為,你們在後頭商量,如何藉著皇后病重,不能哭靈,而藉機汙衊中宮的話,別人都聽不到嗎?九年前,先帝駕崩,側妃年氏為了新君,不肯留下話柄,硬是撐著有孕之軀,守靈拜祭。結果,皇后、貴妃拼了命,才救下皇子。”
聽到此處,眾人眼光不由全都盯著九阿哥,這孩子,知道的不少啊!
弘經頓了頓,接著說:“你這一計,何等歹毒。皇后不來,御史彈劾,朝廷動盪;皇后來了,白送性命!你還有臉說你是我的祖母?就是你的親兒子,我的五叔泉下有知,也未必願意認你這麼個歹毒的娘!此為其二。其三,你做錯了事,倒也罷了,可憐我那孝順長輩的九叔,卻要因為你,而與其他兄弟不和,以致反目!惠太妃,我今日只說你三條罪:,一,不仁不德,毀壞先帝聖譽;二,為長不慈,破壞中宮威嚴;三,挑撥離間,致使皇室內亂!我還有其他沒有說,只是,為了我那英年早逝的五叔,以及孝順母親的九叔,我不忍讓他們的親生母親羞愧難當,一時想不開,隨我皇祖母而去。宜太妃,請你自重!”
“你——”宜太妃氣的兩眼冒金星,真想一口血吐出來,噴到這小屁孩兒臉上。
饒是老九經商,走南闖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宜太妃設計陷害皇后,這恐怕不是真的!一來,自己額娘還沒那麼陰毒!二來,她跟皇后也沒什麼過節呀!這話若是從弘緯嘴裡說出來,倒也罷了。但是,是從這個身份敏感的弘經嘴裡說出來的,那——不信的人,也該思量思量了。老九跟老十對視一眼:這個弘經,年紀不大,心眼兒可不少!
雍正眯眯眼,沒說話。十四則是眨巴眨巴眼,停止哭聲,聽侄子說話。
宜太妃晃了幾晃,猶不死心,“哼,她一個先帝嬪妃,位次在我之下,還想叫我給她守靈。當初給先帝守靈,她還跪在我後面呢!”
弘經沒說話,弘緯站出來,“宜妃,當年順治爺去的時候,孝康章皇后也只是位庶妃,連四妃之位都沒能進入。照你這麼說,先帝生母去世,順治爺淑惠妃,也不必給她哭靈了?還是其他的太妃、太嬪,不用前去拜祭了?還是裕親王的生母,也不用去守靈了?”
這麼說,要是宜妃回答是,那就表明對康熙皇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