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機處,張廷玉、鄂爾泰兩人,明裡暗裡鬥了數年。今天,乃是有史以來,第一次一心一意組成統一戰線,一致對“外”。這二人先禮後兵,張廷玉這個文官先出場。對著坐在主位的固倫公主行禮,“公主殿下,請您移座。這裡,可是軍機處主位,只有當今聖上,才能坐。公主年幼,接觸朝務甚少,皇上知道,定然不會怪罪。您有何事,吩咐臣等去做就是!”
弘琴嘿嘿一笑,翹著二郎腿,耍著小鞭子,“喲?這麼說,本宮不能坐?張相,您可別忘了!本宮,可是雍正朝唯一的固倫公主呢!
張廷玉心中叫苦:俺也不想得罪您這唯一的親王級別的公主哇!可是,您千不該萬不該,坐到龍椅上哇!只得苦口婆心再去勸她。
鄂爾泰在後面聽的氣結,伸手向後一招,幾名軍機處侍衛立刻就圍上來。個個強頂著固倫公主笑意盈盈的麗顏,抻著臉,施加威壓。鄂爾泰立在張廷玉身邊,直視和敬公主,好似一語不合,就要將公主拖出門外。公主帶來的幾名侍衛,則全部站到公主身後。
弘琴啪的一聲,將鞭子就甩了出去,登時,小茶几上,茶盅茶碗茶葉茶水灑了一地。“張廷玉你別給本宮說什麼該不該!我要是男人,這位子就輪不到別人坐!你以為我不知道康熙六十一年你都幹了什麼事兒!我不說,你還當我十來歲的孩子!“
張廷玉暗自撇撇嘴,唐太平公主也沒你這麼厲害!鄂爾泰暗笑:你不就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嘛!知道個屁!就是知道你也不敢說!
弘琴瞅見鄂爾泰憋笑,一鞭子抽到鄂爾泰腳邊,“給我站好了!告訴你們,我額娘不叫我隨便鞭笞大臣!本宮孝順,聽皇母的話!但不代表本宮就任由你們欺辱國母!你們這幾天,天天去仁和堂請安,皇帝能不能理事,你們倆誰不清楚?這樣居然都傳出了皇后干政?我們就是干政了,怎麼著?要廢后,先把本宮這個固倫公主撤了!“
張廷玉、鄂爾泰急忙勸。有些話您不怕說,臣等可是怕聽哇!
弘琴還要說話,外面八百里急奏。張廷玉、鄂爾泰急忙接來細看。原來,是泉州那邊,開海禁後,洋人聚居,與當地百姓發生衝突。因涉及外交,當地官員請求朝廷派員處理。
弘琴聽了,也沒心思再鬧,就說了句:“再叫本宮聽見有人上表議論中宮,掀了你這軍機處!”搶過來奏摺就往眼前湊。
張廷玉、鄂爾泰徹底無語:公主哇,皇后不是武則天,您也不是大唐嬌女啊!
正在二人想要搶回奏摺,又礙於公主身份不敢造次時,軍機處外,王五全通報聲音,不亞於天籟:“皇后娘娘奉旨駕到——”
皇后扶著謹言,穩步走進軍機處。王五全在一旁,手裡還捧著雍正帶病寫下的手諭。弘經、弘緯跟在身後。張廷玉、鄂爾泰接旨後,急忙把皇后往裡讓。衲敏擺擺手,“罷了,本宮是奉旨,帶固倫公主回去的。本宮養的女兒不成器,嚇壞二位了。”
張廷玉聽了,都快哭出來。娘娘啊,豈止是嚇壞了呀?簡直是嚇死了!
弘琴沒理那麼多,將手中奏摺往袖子裡一折,對皇后簡單說明白,接著自己評斷:“不消說,接下來幾天,定然會有人質疑開放海禁是否正確。沒準兒,會趁著皇阿瑪生病,要求禁海呢!”
衲敏聽了,反而不急著走了,轉身在主座右首坐下,問張廷玉:“真有此事?張相打算如何處理?”
張廷玉急忙拱手,“臣——將稟明聖上我主!”
衲敏看了看鄂爾泰,鄂爾泰權當皇后沒問他,低頭不說話。
衲敏想了想,這才隔著張廷玉、鄂爾泰,對弘經、弘緯說:“昔日,商鞅變法,也是歷經磨難。最後,商鞅甚至身死護法,最終,秦一統天下;王安石變法,雖然失敗了,卻為國庫填充了幾代皇帝都用不完的錢糧;遺憾的是,明成祖卻未能沿襲宋朝海外貿易,將好好的航海事務,當做炫耀國威之事。為後世,留下了一個國力漸衰的朝廷。本宮不懂政務,卻也知道,任何一項國策,沒有好壞之分,只有合適與否。不僅是國策本身是否合乎時宜,還有施行者,是否用心廉明、為國為民。史上最有名的例子,譬如王安石變法。法無好壞,在乎得宜。任何國策施行下來,總要經歷一段時間,那裡需要補充、改進。如今,泉州之事,看似偶然,實則必然。但凡有人之處,哪裡會沒有爭鬥、沒有矛盾。身為天朝宰輔,不應懼怕矛盾,而是應該拿出閣老的魄力,想辦法,解決事情。並且,頒佈條理清晰、獎懲有度的法令,來約束、規範相應民眾。以防日後,再發生類似事件,無從入手。本宮雖為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