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言嘆氣,隨手將鐲子放回桌上。想了想,覺得不妥,又將鐲子戴到手腕上。舉胳膊,怎麼看怎麼覺得比之前戴著時候,扎眼許多。抿唇想了想,把鐲子往上擼擼,再放下袖子,小心遮住。仔細打量一番,見露不出來,這才放心做事不提。
接下來連著兩三年,鐲子的事,謹言與弘緯,誰都未再提起。當然,這是後話。
弘琴婚期,定在雍正十八年正月十八,是禮部挑選的好日子。眼看再過半年就到了,衲敏跟雍正也開始著急起來。一個盯著內務府,一個盯著禮部、工部。雍正朝唯一的一位固倫公主出嫁,可不能寒磣嘍。
也是在這期間,雍正經不住弘琴軟磨硬泡,再加上熹嬪不住可惜魏氏掉的那個皇孫,索性,一道旨意,升魏玲兒為純貝勒繼福晉。看在高氏家族接連出了好幾個高官份上,同時升高氏為側福晉。弘琴滿意了,每天閒下來,就扒拉出來粘杆處密摺,把純貝勒府裡後院的那些事,當曲子話本看。
再說弘經,今年已經到了十六歲。遵守雍正給八旗子弟定下的規矩,跟著年羹堯到西山精銳營受訓。三個月後,頂著一張黑乎乎的臉出來。得知妹妹婚期已定,也放下心來。不想,不知因為何事,又跟年妃鬧了一場彆扭。恰好福建那邊傳來洪澇災害,雍正撥下銀子,叫當地官員好好賑災。順道,琢磨該派誰去監督才好,免得叫那些“耗子”把老百姓救命錢給拉到“耗子洞”裡去。
弘經得知,便藉口兒臣已經成年,該為皇阿瑪分憂,死纏著雍正,要來這份差事。到仁和堂跟皇后說一聲,騎上馬,帶著心腹太監,到吏部、戶部領了公文,宮門也不回,便一路輕騎,直奔南方。
衲敏嚇了一跳,趕緊派人帶上路上必備之物,緊緊跟隨。年妃則躲在延禧宮抹眼淚:“不孝子,誰家兒子長大了,不娶親的?不就是叫你先挑個八旗貴女做側福晉,用得著躲我躲到福建去嗎?”
或許,這次,弘緯想要的,是位嫡福晉呢?
作者有話要說:好,我給小寶定的媳婦,沉默了這麼長時間,該要出來了。猜猜誰?
防抽防盜:152章
皇后這話一出,即使聲音細若蚊蟲,雍正聽了,還是陰沉下臉來。“皇后這話何意?朕知道你素來疼愛九兒,甚至超過了喜愛小十。可小九也是朕的兒子,他又沒做錯事,朕怎麼會害他呢?”
衲敏無奈,平心靜氣跟他講道理,“皇上,臣妾當然明白。臣妾更加清楚,您是如何想保小寶一生富貴。可是,皇上,臣妾斗膽,問一句,當年明成祖對次子漢王是何等寵愛。最後,可是要求過太子,後來的明仁宗給漢王什麼好處嗎?”
“這……”
衲敏看雍正面露遲疑,接著小心問:“皇上,遠的不說,單說咱們大清朝。倘若,順治爺的榮親王沒有夭折,而是跟裕憲親王一般,長大成人。而世祖傳位詔書中,白紙黑字標明,皇三子繼位,皇四子獲封和碩親王。皇上,您覺得,孝獻皇后之子將會如何呢?”
如何?以皇阿瑪的性子,必定會明面寵愛,暗中壓制,窺伺一旦有錯,即刻申斥,把四叔裡子面子剝個一乾二淨。然後,“輕輕”處罰,例如,圈了呀,關了呀,革了呀,或者,免了四叔的罪——叫他出家呀,等等。既出了氣,又弄個好名聲!要不然,朕怎麼會選弘緯呢?還不是喜歡他擅長帝王權術,玩的轉朝廷世家嘛!
想到這兒,雍正驚出一身冷汗。弘緯玩的轉朝堂,自然也玩的轉小寶。要真將那樣的詔書公之於眾,弘緯嘴上不說,心裡肯定記住。如此一來,除非小寶跟五弟一般實誠,否則,必惹禍端!
“唉!”雍正想通了,便對著皇后嘆氣,“多虧跟你說說,要不然,朕走以後,他們兄弟還真要成了陌路。以小寶那性子,嫉惡如仇,同朕一般,最恨貪腐結黨。看見不平事,非管不可。到時候,得罪的人,海了去了。就是弘緯寵他,也不可能護他一輩子,更何況,還有那麼一份詔書。罷了,這件事,皇后不要與人說,朕自有主張。”
衲敏搖頭,“臣妾怎麼會跟人說呢!抓緊時間閉嘴都來不及。皇上,以後朝政上的事,您跟大臣們商量,臣妾——真的沒本事,幫不了皇上呢!”
雍正聽了,十分苦惱,“這種事情,除了十三弟和你,叫朕跟誰說?何況,剛才那些話,除了一國之母,眾皇子的母親,又有誰能與朕直言呢?唉!”
衲敏聽了,頓時無語。只得走近些,輕輕握住雍正的手,對他笑笑。
看見皇后笑,雍正諸多煩惱,立刻消失大半。太陽落山,冷氣漸侵,便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