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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琴今日,頗有耐性,坐等喜搭臘氏自己起來,上前磕頭。
喜搭臘氏雖然不高興,深覺沒面子,但礙於眼前這位,畢竟是公主,只得跌跌撞撞地爬過來謝恩。心中不住想著,日後如何叫這小丫頭嚐嚐內務府世家的厲害。
察爾汗在一旁冷眼看了,心中凌然,舉起手中彎刀,衝那婦人耳邊,嗖地甩去。鋼刀劃過婦人臉頰,嘭地一聲,沒入磚牆。
弘琴一笑,問:“可傷著了?”
那精奇嬤嬤摸摸臉頰,好好的,沒事兒!
弘琴這才嘿嘿笑著站起來,“這一刀,你男人替你捱了。今個兒本宮高興,放你一天假,趕緊回家去,伺候你男人!”說著,搖搖擺擺,拉上察爾汗,直奔正房。她夫妻倆剛進去,就撲的一聲,把門關上。宮女太監,全擋在門外。眾侍從不敢即刻即刻離開,全都站在廊下等候吩咐。
哪知,不過一會兒工夫,就聽見屋裡傳來哐當哐當的撞擊聲。宮女們全都面紅耳赤,低頭不語。太監們伸長脖子,跟吞了雞蛋似的,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這些人正在惴惴不安,不知該走該留。那倒黴的因吃多了東西而歇著的奶嬤嬤,這才扶著小宮女趕來。本來,她是想為精奇嬤嬤求求情。畢竟,都是內務府出身,好歹也有交情。哪知,一來就是這情況。不由臉紅了,對著一幫小的悄聲訓斥,“還不下去準備吃的。一會兒主子餓了,耽誤主子吃飯,看我不打折你們的腿。”說著,只留兩個小宮女守門,領著其他人退下。
月上柳梢,弘琴才迷迷糊糊醒來。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大罵:“察爾汗你個屬狼的!下次我要在上面!我一定要在上面!”
察爾汗躺在一邊,笑著哄:“乖,下次我一定再也不跟你爭了!”
好容易哄好了媳婦,察爾汗伺候弘琴穿衣,親自把飯食端來。夫妻倆坐在床上,一同吃飽了飯。就聽察爾汗說:“你這次,可是把人給得罪大啦!”
弘琴撇嘴,“騎在主子頭上的奴才,本就該亂棍打死。我這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察爾汗苦笑,“你把人家男人閹了,這還叫手下留情。你呀——要知道,別看那些內務府,口裡稱奴才奴婢。其實,他們管著整個皇室的衣食住行。平日裡,你打幾句罵幾句,倒還罷了。如今,這麼大的事,只怕,他們明面上,不敢說什麼。背後,還指不定怎麼折騰呢!內務府世家,代代聯姻,已經到了根深蒂固、結黨結群的地步。你忘了,弘曆都被圈了,還能勾搭上內務府總管的孫女兒,偷偷給我下藥?我這是還是蒙古臣屬,他們都能滲透進來。何況,你公主府裡,上上下下,都把握在他們手裡。這事剛出來,固然沒人敢動你。誰知道,他們背後,有沒有更厲害,或者,牽連更廣的人脈。防不勝防啊!”
弘琴皺眉,“我說呢,連你都讓他們三分。罷了,既然他們已經是牽一髮而動全身,那麼,就把全身都動了!”
烏孫家,果然如察爾汗所說,一幫子人,正圍著王仁床前,商量如何應對五公主。
王仁躺在床上,抱著他的“寶貝”,不住流淚。喜搭臘氏嗚咽不止,一面哭,一面對親戚朋友們訴苦,“二大爺,三叔公,您要給我們做主啊!我喜搭臘氏,就算再不濟,祖上也出過皇后娘娘。這麼多年,伺候他們家,哪一天也不敢懈怠。怎麼她一點兒情分臉面都不留。日後,可叫我們夫妻,怎麼過呀!哇哇哇!”
哭著哭著,拿眼去瞅自家男人懷裡的寶貝,不由一陣心酸,又大哭起來。
眾人能有什麼法子。要說起來,都怪喜搭臘氏,你沒事兒叫人家公主守什麼活寡!瞅瞅,報應來了?你當五公主跟別家閨女一樣,好拿捏呀!
話雖如此,可五公主也確實不把咱們內務府世家放在眼裡。於是乎,這幫人,開始商量如何如何……
可惜,他們願意等此事平息,固倫公主卻沒有那個耐性。要弘琴說,與其等著他們送上刀子,不如把他們連根拔起。第二日,就穿上固倫公主全套朝服,進宮去見皇后。
衲敏一聽,自家閨女竟然把內務府一個大管事給閹了,登時驚呆住了。
謹言、籽言互相看一眼,不由嘆氣。謹言是貴族出身,但從小與籽言一般,是透過小選進來。內務府世家的影響,二人自是清楚。就連皇后與眾位娘娘,也都給那些人幾分面子。五公主——太沖動了!
弘琴跪在地上,直抹眼淚,“皇額娘,那些人已經在商量如何對付兒臣了。他們還說,要兒臣守寡,要兒臣守寡啊!嗚嗚嗚——”一面哭,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