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說還缺少輔國大臣?那麼,不是大臣,就是皇后。皇后之位,貴同天子。也能算得上金星。
只是,如今皇后穩坐中宮,深得皇上寵愛。兩個兒子,在朝堂上,勢力一日勝過一日。哪個敢說皇后不好?不是皇后,那麼,就是儲君?聯想到寶親王至今未大婚,眾臣覺悟了。哦,原來如此哇!
不由得文武百官覺悟。皇家本來成婚就早,本來,三年前,寶親王就到了成家年紀。偏偏聖祖太妃扎著堆兒地死。縱然都是小老婆,架不住人多。一守孝兩守孝,生生把寶親王給耽擱成了“大齡青年”。眼看著固倫公主家裡,添了倆阿哥;醇親王、成親王家裡,都有了一對兒格格。這寶親王——能不急嗎?
眾臣覺悟,立刻就有那善言之人上前,說給寶親王娶嫡福晉之事。規格自然比照當年弘曆在重華宮大婚事宜,眾臣沒有異議。弘緯心裡不滿意,嘴上也沒好意思說出來。只是,這人選,卻有些煩惱。
按照規矩,親王嫡妃要經過大選。實在不濟,也要是正經小選時,家世好的貴女。然而,這接連幾年給康熙小老婆守孝,有六年沒有大選。小選出來的,劃拉劃拉,也沒有堪當未來國母之人。
偏偏在這節骨眼兒上,欽天監還嫌不夠亂,咋咋呼呼上來攪和。“臣啟萬歲,據天象顯示,紫微星近日閃爍,似有兇光。需要命中帶煞之人,在左右輔佐,方能化險為夷。”
文武百官聽了,登時就想拍欽天監監正一巴掌。啥叫命中帶煞?不就是克父克母剋夫克妻克子。咱這是挑親王妃,不是挑沖喜童養媳。胡說八道個啥?
可憐雍正大叔一輩子信佛通道,到頭來,還真給這牛鼻子忽悠住了。捏著鬍子問:“何等人,方能助紫微星平安明亮?”
牛鼻子大人想了想,拱手施禮,“回我主聖上,女大三、抱金磚。金磚即為金星,或許,有所助益。”
他這麼一說,滿大殿上的八旗王公,恨不得砍了這老頭兒!什麼叫“女大三”?寶親王乃雍正三年臘月生,如今,都十八歲了。比他大三歲,那得二十一。誰家閨女留到二十一還不尋婆家?這不坑爹嘛!
雍正一聽,也愁了。比弘緯大三歲,是不好找。就問:“大一歲如何?”漢臣們聽了,偷偷笑話,旗人裡頭,十九歲的大姑娘,也不好找啊!
那監正躬身頷首,不敢答話。
雍正無奈,擺擺手,叫眾臣無事退朝。
回到仁和堂,見了皇后,把今日在朝堂上的事說了,雍正感慨,“弘琴、弘喜,婚事辦的乾淨利落。怎麼到了弘經、弘緯身上,就這麼難呢!弘經倒罷了,橫豎,媳婦是個厲害的。也沒叫他跟男人鬼混,不准他納妾就不準。可是弘緯,你瞅瞅,二十一還沒婆家的大閨女,上哪兒去找啊?”
衲敏聽了,只得陪雍正發愁,心裡暗暗琢磨,過兩天,是不是把謹言接進宮裡來,在雍正跟前露露臉。
這邊帝后二人相對而愁。那邊,弘緯處理完公務,想起來弘經家裡二格格百日,請了兄弟幾個去吃酒。換上出門衣服,吩咐貼身太監小於子,帶著兩名侍衛,駕車出宮,去醇親王府。
當初,挑選醇親王府邸時,雍正就本著補償兒子的心思,專挑好地方。因此,府邸坐落於四九城最繁華的長安大街。一路上,弘緯隔著車簾,看京城百態。叫賣行走,倒也熱鬧。
快到醇親王府正門時,前頭因一家鋪子新開張,人群擁堵,馬車轉入一條偏巷。隔著一堵牆,就是醇親王家後花園。弘緯剛要放下簾子假寐,就見一處角門,幾叢月季、兩樹石榴,開地正盛。一輛清油小車,停在門前,下來一位妙齡女子。單看背影,娉娉婷婷、婀娜多姿。那女子撩裙下車,微風吹佛,一襲水羅煙長裙,飄飄欲飛。行動處,似有一股花香隨風送至。
弘緯一時看呆了,悄聲示意小於子,慢些駕車,好觀佳人。小於子得了主子旨意,留心起那女子。他不看不要緊,一看就傻眼。那位姑奶奶不是別人,正是三年前離宮守孝的西林格格。小於子揉揉眼睛,暗暗稱奇,這位西林格格,三年光景不見,怎麼一點兒也不顯老啊?
弘緯坐在車裡,只能看見謹言背影,雖覺眼熟,不敢肯定。正猶豫要不要下車去問,就聽角門大開,一個嬤嬤打扮的婦人,滿臉笑意,迎了出來。那婦人對著謹言施禮,便領著謹言與隨身小丫鬟進去了。獨留駕車老漢,趕車到牆根大槐樹下,卸了車,放騾子吃草,倚著車廂打盹兒。
弘緯無奈,只得命重新駕車,從正門進醇親王府。
聽聞寶親王來了,弘經親自迎出來,接到正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