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透過大巴山的盤山棧道,可抵達有天府之國稱譽的四川境內。
有風輕輕,若有若無,不經而逝,細察如絲。
醉人的清馨體香從師妃暄身上,微漫風中,輕入徐子陵鼻內,讓徐子陵不由覺得心神如陶陶然。這位淡雅如仙的美女,若是這般靜靜無言,拋棄一切什麼救苦救難拯救天下蒼生的東西,由天上高高在上的仙子,變成一個塵世嬌嬌女,那也是人間極美好的一件事。
但徐子陵此刻,卻不敢有太多遐想。
因為他知道作為慈航靜齋的傳人,深受佛門思想的灌輸,對男女之間的情愛淡薄如紙,是不可能輕易就墜落凡塵的。如果自己心生愛慕,那麼必將一敗塗地。他甚至隱隱覺得,進來師妃暄親近許多,是否也是一種暗示,準備學似碧秀心舍伺魔般,以情絲一縷,來牽制自己。
記得歷陽那夜,以她身具絕世武功,卻讓自己輕易打中小屁屁,可能便是一種誘因,過後徐子陵一直在反思不止。雖然找不出明確的證據,但不可否認,師妃暄已經透過這一次,跟自己的關係拉近了不少,就是日後在親近些,也只會覺得自然,而不會顯得有些有心而為。
不論師妃暄是對自己起了情意,還準備用情絲一縷來縛住自己,徐子陵都絕不動心。
最少,在正式扭轉她讓慈航靜齋灌輸的思想之前,他不會動心。
師妃暄雖美,飄飄如仙,但徐子陵已經擁有許多大小美人,各種風情,各有嬌嗔,所以以眾美人所屬之心相比,徐子陵完全可以對師妃暄淡然視之。
當然,師妃暄這超然於世的絕世美女,無論一言一笑,均能使人如沐春風。陶醉其中,就像人們容易被空山靈雨的自然景物吸引陶醉的一般。徐子陵為了表示自己迷醉於師妃暄的絕世容顏之下,多次在心中微動的情況下誇張地變成久久的注目凝視,以示自己對師妃暄的抵抗力頗是不足。
這樣做雖然有些失實不真,但也有好處。至少,只有慈航靜齋一天還覺得師妃暄可以穩穩影響到徐子陵的時間,就不會派出其他人或者使出其他的手段來對付他。相比起梵清惠、了空、四大聖僧,寧道奇等人,徐子陵當然還是覺得師妃暄這一個小屁女子更好對付些。
“你怎麼不說話?”師妃暄一看平時總是滔滔不絕的徐子陵一直在沉思不語,不解,輕問。
不過,她也發現,不說話靜靜的徐子陵,實在別有一種說不出的淡然和瀟灑。那一種飄逸靈動,幾欲隨風而起,飛昇而去。而根本就不像他平時滔滔不絕那般讓人又窘又急,那般可惡。
“唔?”徐子陵一聽,側過頭來,用眼睛看著此時盤膝而坐在丘頂的師妃暄,耳朵聽的是她有若天籟般的悅耳聲音,又看她整個完美的嬌軀,覆蓋沐浴於迷人的星月夜空下,似嬌似嗔,心中頓時又泛起了難以形容的滋味。
若是有一天,與慈航靜齋正面相抗之時,不知又會與師妃暄之間如何相處呢?
是一言不和而戰?
還是捨身伺魔來用情絲束縛自己?
或者聯合天下白道高手對自己四面追堵截趕盡殺絕呢?
不過,無論將來與師妃暄如何相處,都不會是徐子陵所能控制得了。徐子陵唯一能做的,就是堅持自己的理念,想盡一切辦法,重挫慈航靜齋。他與師妃暄,唯一的可能,就是把她整個人的思想扭轉,讓她意識到天下不是慈航靜齋的後花園,而是天下人的天下。
天下,不是一個幫派或者一小部分人用來爭權奪利的工具。
“我在向侯希白。”徐子陵淡淡地道:“他是花間派的傳人,是魔門兩派六道之眾與陰癸派齊名的花間派傳人,為何師仙子與他走得那麼近?”
“徐公子言語似乎頗有嫉妒成分呢!”師妃暄一聽,嫣然一笑,只聽得她溫柔地道:“花間派從來沒出過什麼窮兇極惡的人。他們追求的是以藝術入武道,也視武道為一種與人直接有關的最高藝術,所以其傳人均多才多藝,著重意境神韻,故能於眾多門派中自樹一幟
,威名唱垂不衰。”
徐子陵一聽,心中巴不得希望師妃暄懷疑自己是嫉妒多一點。再故意深目注視著她有若靈空幽谷般起伏的絕美輪廓,良久不語,讓師妃暄感應自己對她更有一種情心暗中的感覺。
“如果花間派沒有窮兇極惡的壞人。”徐子陵故意哼哼,道:“那邪王石之軒又怎麼看?”
“邪王?”師妃暄把目光投向遠方的山巒曠野,像給觸及心事般,良久才輕嘆道:“石之軒怕是魔門的一個異種,身兼花間派和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