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許也笑,說,這個老黃!
于軍又問,你哥哥怎麼樣?
小許說,還行,又換了一家外企,德國人的。
于軍說,這小子,從來沒安生過。兩人愣了一會兒,他又戰戰兢兢地問道,……你呢?
許蕙雲說,我?我不就是這樣嗎?挺好的呀。
于軍問,還不準備結婚?有朋友了嗎?
有了。
于軍有幾分失望,說,是嗎?
許蕙雲看得出來于軍想說什麼,但是她不能讓他說出來。於是她說,咱們別說我的事,還是說這次的事情吧,好嗎?
好吧。
小許問道,為什麼高院長沒讓你主刀?
于軍說,可能……可能是為了安撫他吧。
安撫?為什麼要安撫方小文?
于軍說,聽說方小文的一篇論文在上海發表了,是高院長幫他發的;可是登出來一看,高院長把他自己的名字也署上了,而且署在了方小文的前面。方小文到處說這件事。還聽說方小文想告高院長……可能是這樣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許蕙雲突然態度激烈起來。
于軍說,可能,當然可能,而且有時是必須的,因為如果沒有高院長的署名,人家也許根本不給發表哪;再說,高院長也沒少給他指導和修改呀!
七、
這兩天,許蕙雲每天一早都把門半開著,為的是能見一眼高長河。因為這幾天他天天都要來小會議室,不是上午就是下午,來接受沒完沒了的詢問,每次來都必然經過醫務處。有時候老黃在,機會自然就錯過了;有時候老黃出門進門都要關門,機會又沒有了。總之,她一次也沒見到過高長河。
這天中午,有個電話打過來,一個女人說,請找組長。
小許問,什麼組長?
那女人說,調查組不是在你那兒嗎?找組長!
小許說,他們不在我這兒,而且,現在他們都吃飯去了。
你是誰?
小許說,我是……
這樣吧,今天下午三點,你讓組長來你這兒接電話,我有重要的情況告訴他。準時啊!
小許說,等等,他們那兒有電話,2837655……
那女人說,你這人怎麼那麼羅嗦啊?我就想讓他在這兒接電話!不想讓別人知道!……“啪”的一聲,對方斷了線。
下午一上班,小許就去了調查組所在的小會議室。她敲了敲門,裡邊半天沒人答應,她就試著推了推門,門竟然開了。
一個單人沙發裡探出一個頭來,問道,什麼事?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
這時,只見高長河陷在另一個單人沙發裡邊,側對著門。逆光裡,他抬起了頭。小許雖然看不清楚他的面部表情,但是能感覺得到他飢渴的目光的衝擊。
小許對那個人說,有個電話打到我那兒去了,說是有重要的情況報告組長……
那人疑惑地問道,打到你那兒去了?你那兒是哪兒?
小許有些沮喪,好象自己也被審問似的,就乾脆地回答道,那女的說三點整,在醫務處。說完,她轉身就關上門走了。
進了辦公室她才想到,自己並沒有真正找到誰是組長。她當時僅僅看見那個人在找高長河談話,就想當然認定他是組長。不過他長得什麼樣子,她也沒看清。
三點整,電話響了。小許接起來。
那邊問,組長來了嗎?
小許說,沒有,我已經告訴他了。你等等……
她剛要出門,門就被敲響,魯平凡進來。他拿起了電話。許蕙雲是第一次正面見魯平凡。他個子不高,平頭,身板筆挺,有一股軍人的威嚴之氣。小許坐在對面自己的桌子旁邊,低頭做出幹自己事情的樣子,翻翻材料,寫幾個字,耳朵卻豎著。猛地,她聽到魯平凡突然用手指猛敲桌子,她抬起頭,見他急著比劃著要紙和筆,她馬上伸手遞過去,就在這時,她聽到電話裡傳出兩個字——謀殺!
她和魯平凡同時愣住了。兩人四目相對,久久地不能移開。
接下來的幾天裡,談話在魯平凡與每個和手術有關的人之間反覆進行,有時也有隨行的小趙在場。
高長河之後就是方小文了。
方小文說,手術過程按說是挺順利的。我八點過一點兒就到手術室了。象過去一樣刷手。刷手的時候,我在鏡子裡看著自己,剛剛理的發,鬢角短短的;當外科醫生天生就不能趕時髦,頭髮和鬍子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