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了討好小顏師妹,一路上對這個小師弟十分照顧,那小孩兒剛剛離家,雖然之前表現得十分鎮定,小大人一般,不過到底還是有些發怯,故而對我這般主動示好的大師兄,迅速就產生了依賴心理,或許是因為性別的緣故,他特別黏我,就像我的小跟班兒一樣,亦步亦趨。
我還沒有發現自己對小孩兒有這般的親和力,瞧見小顏師妹無可奈何的笑容,我頗為得意,想著我若是跟這小子混得很熟了,以後跟小顏師妹,又有許多接近的藉口了。
接觸久了,我邊感覺這小子有著普通小孩兒所沒有的機靈,路上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他當初回答我師父的話兒,不由得好奇地問道:〃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想要學道?〃
這小子嘻嘻笑著回答:〃哈哈,我大伯伯告訴我,要是有一身本事了,以後就會有很多漂亮的小姐姐陪我玩兒了^〃
好吧,聽到這個說法,我對現在這個年代出生的小孩兒,已經徹底無語了。
返回了茅山,我師父立刻昭告各峰,辦了這個關門弟子的收徒儀式,這孩子因為年紀太小了,所以便一直扔在竹林小苑那兒養著,也算是給我師父的孫女陶陶做一個伴兒,而沒有過幾天,符王李道子也出了關,傳言而來,讓那個身具空明目的小孩兒,每個月去茅山後院,待上十天,算是教他符籙之道。
師父在收了最後一個徒弟之後,便再也沒有下山收徒了,而是坐鎮山中,開帳授業,山中無歲月,如此又過了兩年,在八十年代的最後一年,師父找到了我,告訴我一件事情,那就是茅山準備放出一批子弟出山入仕,而只有透過考驗的,方才能夠出山。
青銅年代 第一章 桃花林下
我上茅山,已經有了六年多的時間,也由當初的那個青蔥少年,變成了茅山大師兄,一個有著許多見識和歷練的青年人,自從那次在京都的談話過後,我回來便一直用最嚴苛的標準來要求自己,時光荏苒,匆匆而逝,我臉上的風霜已經掩映住了毛頭小子的稚嫩,至少從面相上面來看,已經變得十分成熟了。
當選拔人員下山的訊息傳到我的耳中,我便曉得了等待已久的事情終於就要來臨了,於是便立刻報名參與。
與我一同的還有符鈞,他本來是想著一直待在山上修行,繼而成為長老,接著開堂,傳道授業,一直如此下去,便如同茅山之上許許多多的前輩一般,然而瞧見我準備離開之後,苦思冥想好半天兒,便決定與我一同前往山下。
符鈞告訴我,說茅山之上,他只在乎兩個人,一個是師父,一個是我。
這是一個不擅於言辭的人,所能夠表達出來的最讓人感動的話語,它一下子就讓我回到了當初茅山開啟山門之時,那一個倔強的少年,說出〃要麼拜師求道,要麼死〃那般決然的話語。
多年時光荏苒,當初那個看著似乎沒有什麼修道資質的少年,已然憑藉著自己那變態的努力和難以計數的汗水,成為了三代弟子之中的翹楚。
沒有人能夠將茅山入門劍法練得如他那般的純熟紮實。
沒有人能夠將茅山經典道藏記得如他那般的倒背如流。
沒有人能夠比符均花在修行打坐的時間多上幾分,在符均的字典裡面,從來沒有〃虛度光陰〃一說,他從來都是在打熬自己,讓自己變成一個意志堅定如鋼鐵的男兒,一個沒有閉關的苦修士。
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記得師父收他為徒的那一句話,並且當做自己最大的人生格言。
一同參加選拔的還有十二峰的四十多名茅山三代弟子,這些都是茅山重開山門之後陸續收納的弟子,他們有的是茅山後裔,有的則是與我一般的出身,這些年來茅山一直開堂授業,香火倒也旺盛,這些人倒也只是一小半而已,更多的人,要麼就是學藝未精,沒有把握,要麼就是想要繼續留在茅山深造,故而便也沒有報名,此次選拔由執禮堂和刑堂聯合舉辦,具體的法子並不清楚,但是也讓人躍躍欲試。
我出道甚早,而且作為當代茅山大師兄,對於是否能夠透過考驗,一點兒擔心都沒有,當訊息傳出來的時候,我唯一關心的重點,在於小顏師妹是否會去報名。
是的,倘若我出了外,而小顏師妹留在了茅山,兩地分隔,這些年來我與她建立的默契,是否會隨著時間和空間的推移,慢慢淡化,最後消失於無形之中?
無人可知,所以我在監督完了一眾師弟的早課過後,便拉著小師弟蕭克明,讓我幫我去打聽一下,他小姑姑是否有去報名。
兩年過去,這小子也是長高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