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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她心知正有絕強的敵人窺伺在一旁,不過以明尊教五明子的實力,任何對手也不敢掉以輕心。敵人諸多詭計,無非是有了埋伏要她入彀,她以靜制動,卻正是水部武功的精髓。

池塘中的一尾游魚似乎被什麼驚動,輕輕一擰身子划水掠開,“嘶”的一聲絃聲破空而來。

有如嗚咽有如嘆息,那操琴的人一張馬尾琴弓輕顫,兩根琴絃奏出的卻是千里大漠萬載長風。那張琴絕不同於中原的胡琴,聲音嘶啞卻帶一股淒厲,聲音卻更響亮,在淒厲中隱然見雄渾。那人的琴聲更是獨有異域的風神,雖然清寂單調,卻有如孤行的惡狼在對月長嘯,瀕死的野馬掉頭離群而去。

風紅低頭轉動手中的束衣刀,青冷的刀刃中映出一人獨坐在池塘邊的半山坡上,也不知道從何處得來一張椅子,單那份傲然獨坐的氣勢,就足以叫人側目。

風紅無語,心裡也微微一顫。雖然那操琴的人琴中毫無殺意,可那股蒼涼淒厲之意始終卻是她所聞所未聞。此人既然敢在這裡動手,無疑是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身份尤然敢於巍然獨坐如此,無疑是心裡有極大的勝算。如果說是上陣搏殺,此人單單一張琴,就已經佔了上風。

琴聲終於娓娓而落,彷彿那獨嘯的狼又帶傷遠去,樹林中有人在叩一張小鼓,一記鼓聲伴著琴音,散入緲緲空茫。

“叛逆不降麼?”那操琴之人起身笑道。

就在他揮手戟指風紅的時候,風紅的紅衣如火,飄飛起來直掠向他。雖然隔著池塘,可是風紅一動,殺意卻隔著數十丈直撲到他面前。

“賊子敢爾!”那人竟是冷冷地一聲大笑。

隨著他笑,風紅背後忽然騰起丈餘的飛灰,一共五道,有如凝聚的煙柱一般騰起,五個暗紅色的影子在飛灰中出現,隨即如五道紅箭那樣,從四周逼向了風紅。就在同時,老槐樹上兩襲暗紅衣也是撕風而來,那兩個藏在暗處的高手從高處落下,為求一擊必殺竟然反蹬樹幹,落下的威勢直如五嶽壓頂。

“好!”風紅在那人大笑的瞬間也忽然轉身,束衣刀的刀刃劃出一道飄逸的弧線,僅僅一弧而已,但是卻有一層一層的水勁從她的劍勢中盪漾出去,逼近的七人無一例外地感覺到身陷渦流中,被一股柔勁憑空推開數尺。

八人幾乎是一齊落地,七條暗紅色的影子圍繞風紅,風紅束衣刀在地下一劃,已經畫下了徑長九尺的一個圓。那七個暗影竟都是身披紅衣的西藏喇嘛,只在袖口間露出淡黃色的裡衣,胸前垂下瑪瑙串成的佛珠。七人姿勢均不相同,有如金剛伽藍的造像,雙手展開露出胸前的空門,甚至單腿獨立,臉上都是怒相,彷彿猙獰惡鬼,和中原武術迥然有別。風紅也見過藏傳喇嘛黃廟中的佛相,知道這七人雖然都面目猙獰,卻是模仿明王的憤怒相,只有降魔的威勢,卻並無半分邪意。

“你是誰?”風紅身邊的七人中,領頭那枯瘦喇嘛低聲喝問道。

“不知道我是誰?諸位為什麼要殺我?”風紅頭也不抬,只是凝視刀鋒。

“你是什麼?”那枯瘦喇嘛愣了一下,又一次喝問。

“不知道我是什麼?諸位為什麼要殺我?”風紅又是淡淡地反問。

她冷漠之餘卻銳利詞鋒,那喇嘛漲紅臉“嗬嗬”幾聲,掙了片刻竟然再沒說出話來。

其實喇嘛本來也知道風紅是明尊教的高手,但是驚詫於風紅的一招出手,不由得要問她的師承和來歷,可是他漢文學得勉強,只知道問些簡單的句子,師承來歷這些詞在藏文他是清清楚楚,說漢文他卻彷彿一個結巴,以前似乎學過,可話在嘴邊就是吐不出來。心中一亂,觀想中的本尊形象就有些縹緲,楚布寺的大喇嘛都是修大手印一派,武功法力都來自觀想中的本尊,本尊越是清晰,功力也越強,於是靜心觀想也就是第一位的。他知道不能再想漢文,也只好鉗口不語,剩下的幾個喇嘛修為還不如他,縱然漢文比他好些,也不敢隨便在強敵面前走神。

那小山坡上獨立的卻是一個錦衣的青年,衣領袖口裹著一層華貴的裘皮。他那身短袍本來是蒙古人騎馬的裝束,可他身形修長,卻多了一分飄然俊逸。此時他微微一笑,手持一枝金紕長箭擊打著自己手心道:“明尊教五明子,泉州妙水堂主人,大師小心。”

他這聲囑咐有如廢話,可他鎮定的聲音傳來,一眾喇嘛居然都心神平復。風紅心裡一動,她已經覺察出那個青年似乎全無武功,卻能幫七個修為驚人的僧人安穩心神,完全是憑了他自身的鎮定。他無疑是這裡的領軍之人,有他在場,喇嘛們就多了一個強助。可惜風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