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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無措。譚同玄愣了一下,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索性腿一盤就坐了下來,氣哼哼地扭過頭去誰也不看。

“你不走,先死的就是你師妹。”風紅的聲音冰冷。

“你到底想怎麼樣?”譚同玄驚得跳了起來。

“我只有一匹馬,載不得三個人。你若是想救你師妹,就快點走,走得越遠越好,我不會殺你師妹,”風紅淡淡地說,“除非你敢向元軍說出我們的去向。”

“我怎麼知道你會把他們怎麼樣?”譚同玄眼睛一掃那匹馬,有些明白了風紅的意思,卻還抄著手坐在那裡嘴硬。

他身子坐得正,頭仰得高,卻不料有人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他一回頭,卻是骨軟筋麻的謝童聚起力氣踢他。

“快走快走!”謝童苦笑,“五師兄,你真的想害死我啊?”

葉羽哆嗦了一下嘴唇,他知道時間緊急,也想勸譚同玄快走,偏偏此時譚同玄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便不由自主地縮縮腦袋不說話了。

“好!”譚同玄也明白形勢危急,咬咬牙蹦了起來,“你要是敢傷我師妹一根毫毛,可別怪我們全真的道爺發狠,連你們明尊教的滿門雞鴨也不會放過!”

他一番發狠,要殺人家滿門的雞鴨,風紅卻只是看了他一眼,漠然地全無表情。

“師妹……”譚同玄想想,卻終於無話可說,只好狠狠地瞪了葉羽一眼,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葉羽扭頭看他越來越遠的背影,謝童卻始終低頭看著自己胸前的結子。

“走了!”風紅奮起力量,把葉羽和謝童兩人一個一個拎上了馬背。她在馬臀上擊了一掌,馬一溜小跑在前,她勉強提起力氣跟在後面,往了兩山間的低谷而去。此時遠處山谷間火光騰起,已經隱約傳來了馬蹄聲。

在同一片月光下的金華縣城。

寂靜的黑夜裡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那是無數雙鐵靴踏在小街的青石板上的聲音。本應日落後關閉的城門洞開,一支軍隊頂著夜色而來。不安的百姓縮在家裡不敢開門,只透過窗戶的縫隙往外看去,熟悉軍旅的人發現那赫然並非朝廷的武裝。來的人一色鐵鎧黑衣,腰配長劍,前行者所奉的黑色旗幟上以銀線秀成北斗大咒,居先的是約一百匹黑色駿馬,鐵掌在月下反射著冷光。緊跟在後的數百人銜枚而行,沒有一絲人聲,只有重複的沉重的腳步聲。

巨大的壓力瀰漫在這個江南小鎮的街道上,只有水流仍在石板橋下“嘩嘩”作響。

城門值守的參將點數了進城的人數,微微點頭。騎馬在最後押陣的人勒馬在參將前,單手作揖行禮。

“計四百八十五人,乘馬者一百人,步行者三百八十五人,皆清點完畢。”參將取出隨身的印信扣在文牒上遞交過去,“奉世子令,准予通行。”

“代掌教謝過世子。”押陣的人聲音溫和,他頭戴鐵盔,整個臉都被陰影遮蔽。

“一路上還有不少必經的縣城,未必每一處的關節世子都能打通。聚眾持械而行,已經犯了大元律令,可算作犯上造反。縱然有文牒在手,還請夜行朝宿,不要輕易激怒各地守官,免生波折。”參將道。

“掌教已有教旨,一切聽從世子之令。”

“還有多少人?”

“七千六百四十人,分成十三隊。”

“這便是重陽道宗的軍隊吧?組建這樣的軍隊,即便以朝廷的力量,也不是旦夕之間的事,掌教為了這一天,已經準備了很久吧?”參將感慨。

押陣的人沉默了一會兒,摘下頭盔,頭盔下的面容清雋,道髻骨簪,竟是一個真正的修道之士。他按著腰間長劍眺望漸漸遠去的軍隊,搖頭感慨:“十二年。”

“此去泉州還有一個月行程,一路珍重。”

“各自珍重。”道士作揖告別。

參將撥轉了戰馬,就要離去。

道士忽地回頭,看著城門角落裡月光照不到的陰暗處:“那裡的死人是怎麼回事?”

“是金華縣令,此人是蒙古人,和世子在朝中的對頭有素有瓜葛,不準予通行,還威脅要上報大都裁決。世子恐怕耽誤掌教大計,派我來勸阻,不過他也太難勸了一些,竟然帶著軍馬上城預備迎擊。我奉世子令,當場格殺,金華的軍馬已經被世子調走。城外此時,想必也是大戰吧?”參將淡淡地說道。

“多謝。”道士並無一絲憐憫,目光冷冷地掃過那具躺在血泊中的屍首。

火上的水微微地沸騰了。

不花剌跪坐在竹簟之上,提水洗茶,茶汁在紫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