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士及站在輿圖前,看著輿圖上用木炭標出來的地方怔怔出神。
輿圖上標註出來的這個地方就是劉家鋪,也就是如今他所在的位置。在這個木炭點出來的黑點旁邊,他畫出了兩條線。
一條從這黑點出發,取道西北兜了一個圈子,和輿圖上的黃河連線在一起,而連線處,那裡也點著一個黑點。另一條線卻是從東郡瓦崗寨出發,黑線一直到了劉家鋪西不遠,宇文士及在這裡也點了一個黑點。
這兩條線,代表著的是兩支軍隊的進兵路線。
一條是燕雲寨人馬的,一條是瓦崗寨人馬的。
“一個月麼……”
宇文士及嘆了口氣,拿起旁邊的酒壺喝了一口。
“也不知道會死多少人,也不知道這地方的血腥味會不會濃的醉死我。”
他笑了笑,聲音中有些許遺憾,卻充滿了自信。他遺憾的是,斥候探聽來的訊息說,這次領兵來迎戰的並不是瓦崗寨大當家李密,而是一個叫王當仁的首領,所以宇文士及有些遺憾,當初在黎陽城外他一舉擊敗楊玄感叛軍的時候,他就想和李密交手。只是到了今日,他這願望還一直沒能實現。
又喝了口酒,宇文士及的視線停留在燕雲寨進兵的黑線上,黃河上黑線停留下來的那個黑點,是陳雀兒水師所在的方位。這次進兵瓦崗寨,陸軍精兵五萬,水師戰船上千艘,其實……不過都是幌子罷了。
宇文士及微笑著,捏起炭筆,將代表燕雲寨進兵的黑線繼續延伸下去,黑線一路向北,然後兜了個圈子向東又猛的打了個折,再次向南。
他的手很穩,所以黑線畫的很平順沒有一點抖動。
最終黑線停下來,宇文士及用炭筆在那個位置狠狠的按了一下。
王當仁和房言藻不知道,在他們率軍到來的前兩日深夜,燕雲寨三萬精兵已經連夜向北急行軍,只一晚上就到了黃河岸邊,混入陳雀兒水師中。而他更不會想到的是,燕王李閒,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他當對手。
就在他派斥候檢視燕雲寨大營的時候,在河道上靜止了一個月燕雲寨水師突然啟動,掉頭向東,不知所蹤。
第四百六十七章 消失不見的精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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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消失不見的精騎
李閒盤膝坐在一艘五牙大船的船頭,身邊放了一壺酒,一盤熟肉,船破浪而行頗顛簸,可他卻好像磐石一樣坐在那裡。奈何他可以做到身子隨船而動便似不動,可酒壺和盤子卻做不到,所以沒多大一會兒,因為要照顧著盤子和酒壺,不能灑了酒灑了肉,所以他船頭臨江看風景的愜意變得有些手忙腳亂。
索性將盤子放在自己盤著的雙腿上夾住,酒壺拎在手裡。
捏了一塊煮得爛熟的牛肉丟進嘴裡,喝一口微辣但清冽的新酒,這日子舒服到讓李閒忍不住想呻吟。
破浪而行的大船雖然平穩,但船頭位置上卻搖擺的厲害。而且河風將船頭撞開的浪花吹起來,非但能打溼人的衣裳,河水中那股特有的腥味也會擴散出來。在別人眼裡看來,這大船中任何一個地方都比船頭舒服安全些,可李閒偏偏選在這裡,還顯得很舒服。
他也確實很舒服,因為他坐在船頭上喝酒吃肉,就要勞累別人坐在一邊扶著那柄大黑傘給他擋水花,而被勞累的人還是一個嬌滴滴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即便什麼都不做,身邊有青鳶這樣一個女子坐著,已經是一件很舒服愜意的事了。
能鎮得住貌美如花的女子讓她老老實實在一邊坐著撐傘,這就是得瑟的資本。
李閒看了看那盤牛肉,然後抬起頭問青鳶道:“你吃不吃?”
青鳶搖了搖頭道:“屬下不敢。”
“別那麼生硬好不?”
李閒看著她說道:“這裡只有我和你兩個人,杜如晦,宇文士及那樣整天規矩禮儀掛在嘴邊的傢伙我已經都甩開了,好不容易輕鬆些,你就不能別擺一張撲克牌臉?當然,你也不知道什麼叫撲克牌。”
青鳶清了清嗓子,沒說話,只是看著李閒。
李閒知道她視線裡是什麼意思,所以懊惱的說道:“孤……孤還不行?這裡只有孤與你二人,那些老學究和木頭臉都不在,你就不能放輕鬆些?”
“好啊!”
青鳶忽然笑了笑,然後將大黑傘調轉過來由擋在他們身前改為擋在身後,然後伸手從李閒腿上的盤子裡捏了兩塊牛肉丟進嘴裡,她手上的動作很快,吃相也絕不斯文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