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懷袖一怔,臉色不由自主的變了。
李閒笑了笑,看著葉懷袖的眼睛說道:“我去幫你砸碎某個人的痴心妄想。”
“那是青青的家!”
葉懷袖擔憂道:“你有沒有想過青青的感受?她喜歡的人帶著人馬去攻打她的家鄉,和她的父親孃親為敵,這種痛苦你覺得青青那樣一個純真的女孩子能承受住?”
“她會的。”
李閒緩緩的收起笑容,看著天邊的流雲一字一句道:“我答應過她,讓青牛湖恢復以往的平靜,而要實現這個目標,那麼就必須先破壞掉原有的東西。事實上,我想要做的確實卑鄙了些,可毫無疑問,對於草原來說未見得是一件壞事。對於中原來說,更不會是一件壞事。”
“天!”
葉懷袖驟然間明白過來:“你是打算把青青也接回草原?”
李閒點了點頭,肅然道:“兩個人,總會簡單一些。”
……
……
契丹何大何部。
“突厥人打算要幹嘛?”
身材魁梧的摩會在草地上來回踱步,他的眉頭緊緊的鎖著,眼神中的憤怒和擔憂顯得那麼深切。在他不遠處,他的妻子陳婉蓉也是眉頭緊鎖,精緻嬌美的臉上也有一種濃濃的化不開的擔憂。
在稍微遠一些的地方,答郎長虹坐在一塊石頭上磨著自己的彎刀。他一直沒有說話,嚓嚓的磨刀聲聽了讓人牙酸。摩會憤怒的咆哮之後便陷入沉默,陳婉蓉看著他,答郎長虹看著手裡的刀子。
“咱們的部落經不起戰爭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實在按捺不住的陳婉蓉對丈夫輕聲說道。
“我知道!”
摩會嘆了口氣道:“跟奚人交戰了兩年,咱們部族中最精銳的武士幾乎都戰死了。如今咱們部族中連五千騎兵都湊不出來,再打下去的話,只怕用不了多久咱們何大何部就會被人滅族。!”
“可突厥人這次明顯就是打算將我何大何滅族的,如果僅僅是如以往那樣的威懾,何必帶著十萬牧民同行?還帶著數不清的牛羊牲口?這不是簡單的進攻,他們是看上了咱們的草場,是來安家的!”
“我覺得你應該派人去和突厥人談談,看看那是哪個部族的。一年前阿史那去鵠答應過咱們,他保證過以後不會再有戰爭降臨在咱們何大何部的頭上。”
“阿史那去鵠?”
摩會怒道:“那隻老狐狸,他什麼時候有過好心?”
想起自己妻子和阿史那去鵠之間的事,摩會的心裡更加的堵。
“大不了同歸於盡!就算是突厥人真的敢來,我也不會讓出草場!”
“要不……”
陳婉蓉試探著問道:“你再去和其他部族的埃斤商議一下?突厥人來勢洶洶,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不會不懂的。”
“我去哪兒和他們商量?”
摩會懊惱道:“難道你忘了,除了咱們何大何部因為戰爭損失太大沒有參加南征,其他七部的人馬早就已經南下中原了?”
“我怎麼會忘了這麼重要的事?”
陳婉蓉認真的說道:“正是因為契丹部族幾乎八成的武士都南征去了,你才有機會說服那些留守的人。如果突厥人真的進攻的話,以咱們契丹八部任何一部單獨的實力,誰也無法阻止被滅亡的命運。現在可不僅僅是咱們何大何一部受到了威脅,而是整個契丹部族!”
“我怎麼沒想到?”
摩會眼前一亮道:“我現在就去!”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有個契丹武士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躬身對摩會說道:“埃斤,突厥人派來了使者,要見您。”
摩會和陳婉蓉聽到這句話同時愣住,臉色不由自主的變了。聽到這句話,嚓嚓的磨刀聲戛然而止,答郎長虹緩緩的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
……
……
來到契丹何大何部的突厥使者是個實打實的突厥人,這並不是一句廢話,要知道如今向東遷徙的突厥人,他們的可汗可是個實打實的漢人。而且是個手段冷硬的漢人,還是個公平公正的漢人。
從李閒帶著他們向東遷徙,到現在已經差不多走了兩個月。從阿史那去鵠的領地走到了契丹人的草場,橫跨數千裡,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極壯觀的行動。十幾萬人,數百萬只牛羊馬匹,規模之大令人咋舌。草原上已經很多年沒有過如此大規模的遷徙了,各部族都有屬於自己好草場,遷徙,就意味著發動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