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條命是撿來的,所以戰場上我殺一個人便是賺一條命。”
鐵獠狼跪倒在地上無聲哽咽,鐵燎虎曾經對他說過的那些話一遍一遍在他腦子裡迴響。他們兄弟二人風風雨雨走到了今天何其不易,然而今天鐵燎虎卻這麼輕易簡單的將自己的生命埋進了深淵之中。
鐵燎虎臨死前拼盡全力吼的一聲大隋,不是在證明自己對這個帝國的忠心。而是在證明自己的清白,證明自己對達溪長儒的忠誠。
也用這一聲大喊,來安達溪長儒的心。
“守住葫蘆口!”
達溪長儒站直了身子,看著深不可測的林山澗大聲道:“鐵燎虎一個人便殺了那麼多突厥人,咱們若是退縮半步怎麼對得起他慷慨赴死之心?”
“殺賊!”
七百鐵騎發出一聲怒吼,每個人的眼睛都變得赤紅起來。
在深澗對面,一個身穿鐵甲的年輕突厥將領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看向對面那些殘兵眼神裡都是恨意,他大聲下令隊伍掉頭繞回去。假意投降的鐵燎虎帶著他們走的這一條棧道說起來確實是近路,而且鐵燎虎一直走在最前面以至於這個年輕的突厥將領沒有起什麼疑心。
可誰知道,鐵燎虎帶著他們走的就是一條不歸路?
這條棧道也不知道是什麼年代所修,早就已經殘破不堪,只是落葉殘枝蓋住了棧道的殘破,當走上這條棧道的人越來越多之後,棧道終於承受不住崩塌下去。
一千多人做了那個漢人的陪葬品,年輕的突厥將領恨不得將那個漢人剜心剝皮。
“阿史那去鵠!”
就在突厥隊伍掉頭的時候,從後面趕來一個突厥將領大聲質問那年輕的突厥將軍道:“大汗讓我問你,你還能不能將那些該死的隋人殺盡。若是不能的話,大汗就要換別人來做先鋒將軍!”
“我尊敬的哥哥!”
鋒芒正銳的阿史那去鵠看著面前陰沉著臉的阿史那咄吉世大聲道:“你回去告訴大汗,若是我不能將對面那些隋人殺盡,我就自己從這裡跳下去!”
“好!”
阿史那咄吉世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這個有可能威脅到自己繼承汗位的弟弟,冷笑著說道:“如果你做不到,你應該知道大汗會有怎樣的怒火。”
……
……
葫蘆口
廝殺已經超過了半個時辰,砍斷樹木將谷口封住的隋軍守在谷口外面,擋住了突厥人一次又一次的攻勢。因為谷口被擋住,突厥人只能放棄戰馬徒步往前攻。可下了馬的狼騎戰力實在和馬背上的狼騎相去甚遠,而他們手裡的彎刀在隋軍的長槊面前又顯得太短了些。
守在大樹後面的隋軍早已經沒有了羽箭,廝殺從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達溪長儒將剩餘的七百人馬分作三隊,第一隊的人死傷到不足以守住谷口的時候,第二隊計程車兵才會遞補上去。
突厥人太多了些,半個時辰,第一隊隋軍已經損失了超過七成。達溪長儒揮舞了一下令旗,第二隊分出一百多名士兵衝了上去。
黑壓壓如螞蟻一樣從山谷裡面往外衝的狼騎瘋了一樣往前衝,翻過一棵一棵被砍翻的大樹逐漸往山谷外面壓了出來。
阿史那去鵠站在一塊巨石上,眼神陰冷的盯著面前那狹窄的谷口:“告訴阿史那飛揚,要是他再攻不出去,我就自己帶兵上去!”
“是!”
他的親兵應了一聲,快步往前面人群密集處擠了過去。當這個親兵找到在前面指揮的阿史那飛揚的時候,這個同樣年輕的將領已經急的紅了眼睛。這個親兵將阿史那去鵠的命令說了一遍,阿史那飛揚大聲嘶吼道:“你回去告訴特勤,月亮升起來之前我若是沒有攻出山谷,我就自己一刀割了自己的脖子!”
在谷口,朝求歌斬斷了自己肩膀上插著的狼牙箭,回頭看了一眼站在第三隊士兵前面的達溪長儒。
第三隊大約二百名士兵,是守住這個山谷最後的屏障。
“鐵哥……今天咱們是不是都會死?”
朝求歌問帶第一隊守山谷的鐵獠狼,這個堅毅的漢子身上最少受了五處傷,血已經將他的衣甲泡透,有他自己的,也有敵人的。
“死就死吧。”
鐵獠狼抹了一把嘴角上的血,笑了笑道:“阿虎才走沒多久,我若是戰死了還能追上他的腳步。在他喝孟婆湯之前,我得給他磕頭認個錯!”
“阿虎是個漢子!”
朝求歌看了看手裡已經崩斷了的橫刀:“兄弟們的兵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