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亦看到了一支花。
這花,正開放在戚長老噴出的那支飛刃之上,明明是白色的三尺毫光,如今卻黝黑一片,其中更是綻放了一朵紅豔慘烈,如火一般奪目的花朵。
鄭亦認得。這便是彼岸花。
彼岸花在佛家中被稱為曼珠沙華,是開在黃泉路上的花朵。傳說整個黃泉路上,唯一地風景就是遍地的曼珠沙華,紅燦燦濃烈似火的花朵,指引著人們前往幽冥地獄。
這條路,因彼岸花而稱為火雲之路。
傳說中,人死後踏上黃泉路。前世種種往事,便留在彼岸。開出這妖豔悽慘的彼岸花。
但是如今,彼岸花卻出現在戚長老飛刃的尖端。莫不是這三人真的去了趟黃泉路,採集回這足可懾人心魄的花朵。
三位供奉拼出全力,將一生的功力都賭上,彼岸花悽然而開放。紅豔的色彩,嬌嫩綻放地花朵,卻讓鄭亦目光悽迷。
前程往事,真的能夠盡忘麼?
生老病死。真的可以拋去麼?
藏在彼岸花後面的飛刃,終於又悄然的冒出華光,那兇險的最後一擊,便是從此刻開始。
鄭亦在目眩神迷中,看他的樣子,就連手中地劍也舉不起來。
三個供奉終於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苦苦等待二十年,付出那許多地代價,他們將這個陣法已經完善到無以復加,到如今,生絕大陣一定不會再有漏洞,一定不會再有任何的破綻。
但鄭亦地下一個動作,卻將三人的笑容給徹底抹殺了。
鄭亦猶如隨意的寫意的,輕輕揮動了下長劍。
周圍看到地人,幾乎可以用性命發誓,那只是輕飄飄的擺動,而毫無殺機,毫無力量。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光芒。
光芒!
整個鷹嘯山,整個衡山山系,整個湖南,甚至是整個雲朝,都有人感到了這種光芒。
一劍光寒十九州!!
鄭亦大宗師真正的劍術,他那名動十九州地無可匹敵的劍術。
在這一刻,出現了。
曼珠沙華被這光芒吞噬,白光飛刃被這光芒吞噬,三大供奉被這光芒吞噬,甚至是弦刀手和長槍手,亦被這光芒包裹其中。
鄭亦還是揹負著手,面色痴迷著,而手握的長劍比剛才只偏了幾分。他沒有動,也無需動。
因為真正的劍術,反而在劍外的。
正當這光芒令所有人驚懼萬分時,劍氣便瀰漫到了,許多弦刀手和長槍手,都是恐慌的望見那道劍光逼入自己的胸膛,但他們卻沒法去抵擋。
因為劍,才是他們所處空間的法則,而這一劍出時,在十丈飛渡上,鄭亦便成了主人,成了一切的王。
他要人生則生,要人死則死。
他的劍無需動,但劍氣早就撕開一個個鷹嘯山子弟的胸膛,讓他們的肝膽,讓他們的鮮血都橫流出來。
不曉得過了多久,令人膽寒的光芒終於漸漸消退,而鄭亦臉上憂傷和悽迷的神情也隨之逝去。
“好厲害。。。弦刀手和長槍手死傷過半,而三大供奉都盤腿坐在地面。
琴裂,槍折,刃落。
三人的胸口處,都有一個巨大的破洞,生命力量從中飛快流逝。
“好厲害。。。厲害,這一套陣法,已經被你們發揮到極致。”
“為什麼。。。體,便知再也沒機會翻身,他頗不甘心的問道,“二十年來,我們日日鑽研,完善這套陣法,為什麼還是殺不了你?”
鄭亦將劍小心翼翼的負在身後,再道:“就因
這二十年,太注重陣法的完美。但我這二十年,卻力量。如果有真正的力量,陣法是不是完美又有什麼關係?如果有真正的力量,就算是天下最好的陣法,我也能一劍破之。”
三個供奉同時一震,到臨死的時候,他們才明白,自己這二十年走了多大的彎路。
鄭亦惋惜道:“若這二十年內,你們全心鑽研獨門秘技。亦有可能進入九品宗師的層級。三個宗師同時圍攻我,我哪有不敗之理,可惜了。”
“不可惜。”琴長老忽然一笑,三個人又相視一笑。
“朝聞道,夕死可矣。”三人同時誦道,隨後便安然死去了。
鄭亦長劍下垂,深深的行了個對強者地禮節。
鷹嘯山最後的憑持,也是他們最後的一點武力,就在這場宗師級別的對話裡終結了。
而此刻。錢均的大軍已經完全衝過吊橋,但等著他的,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