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樓外的深深黑夜裡,有一股透明的力量,正悄然望著這一切。
金海褒定奪凌玉生死時,凌玉剛剛隨沈廉來到徐季的家。
和驛丞署相比,徐季的家就破敗的不像樣子了,在縣衙後面,兩三間泥胚的小平方,甚至連瓦片都不太全,很多地方覆蓋著蘆葦杆子。
這種房子居然是縣丞的居所,滿雲朝都是獨一份。雖然縣丞不過是個芝麻綠豆官,可畢竟管著一方百姓,而且歸林又出產銀礦,守著如此聚寶盆,徐季還窮成這副田地,可見他是真的不貪。
徐季正在房中,守著一盞昏黃的油燈等候,見沈廉和凌玉到了,趕緊起身相迎。
沈廉看油燈下,只有一碟青菜一碟豆腐和一碟薄薄的白切肉,雖然有壺酒,但可想而知,不過是最便宜的薄酒而已。
沈廉訕訕道:“凌少爺沒吃銀雅樓的山珍海味,卻跑到這裡來吃粗食,我們真是慢待了。”
花舞月見沈廉和徐季兩人滿面羞愧,懂事的跑到外間,和徐夫人做伴去了。沒有女人在場,三個男人稍稍自然一些。
徐季請凌玉坐下,又面露慚色:“本官家貧,難得請凌少爺吃飯,卻只能拿出這樣粗茶淡飯,凌少爺休怪。”
“山珍海味我吃多了,粗茶淡飯卻是第一次。”凌玉微笑道,“何況飯菜不在於精美,而在於和誰一起吃。”
徐季聽了這話,才高興起來,為兩人倒酒,慷慨道:“本官雖然窮,可這也是立身的根本,如果今天我家財萬貫,那一定是貪墨錢財,還說什麼為民造福呢?”
沈廉叱道:“徐大人不要亂說,當官的就算家裡有些薄財,也不一定是貪墨。”
徐季一愣,這才想起來,凌玉家應該也是很富庶的,按照剛才那話,不是暗指凌實也有貪墨麼。
其實雲朝中官員除了餉銀外,還各有收入,譬如京官每年都有炭敬冰敬,就算不受賄,也能混個富家翁。而象徐季這樣什麼都不收的,屬於鳳毛麟角。
徐季想到這癥結,倒也不辯解,只是低頭不語。
沈廉對凌玉笑道:“徐大人就是為人耿直,所以常常得罪人。”
“無妨。”凌玉開門見山道,“今天兩位大人請我過來,應該還有別的事情吧。”
這話說的太直接,倒把那兩個人弄的不好意思,徐季的面孔都有些紅了。其實凌玉還是不太懂雲朝官場那套世故,他做妖獸時都是快意恩仇,想怎樣就怎樣,哪知道這裡人說話都要彎彎繞的。
徐季見凌玉已經看穿,連道慚愧。
沈廉仗著自己比較熟,低聲道:“凌少爺,本來我們不該麻煩你,可這事情,卻只有你能做。”
“哦?”凌玉倒是一震,以他的瞭解,沈廉應該不會吹捧人,既然這麼說,那這件事情一定是很嚴重的。
沈廉肅然拱手:“在草原上,凌少爺救譚大人和我一命,那時沈某就知道凌少爺是妖鍊師。本朝中妖鍊師都是皇族上賓,平時都難得見到一個,可我們這件事情,卻只有妖鍊師能做。。。。。。”
“沈大人是在抬舉我。”凌玉不動聲色。
沈廉卻急了:“凌少爺,沈某句句發自肺腑。我也算見過些世面,知道妖鍊師一途修煉極為困難,如要出師,最少也需幾十年的苦練。但凌少爺才區區十六歲,卻已經有了這等本事,必然是天縱英才,成為一代妖煉宗師也是指日可待。”
“關鍵是您心繫百姓黎民,宅心仁厚。”徐季突然開口,“沈廉將今日草原上救譚將軍的事情告訴我了,凌少爺願為同州百姓犧牲的精神,讓徐某佩服萬分。”
說話間,兩個人竟一起向凌玉恭然行禮。
第一卷 狐媚子
第二十五章 … 我求你了!(上)
凌玉輕輕咳嗽,卻只當沒看見。縱然一直做妖獸,但凌玉也知道,人族中有句話“禮下與人,必有所求。”
凌玉雖然喜歡這兩人,但不表示樣樣都要聽他們的安排。
見凌玉沒什麼反應,沈廉倒也為難了,他給徐季遞個顏色,要徐季直說。
徐季是個臉皮很薄的人,但為了蒼生之念,還是喝口酒,壯著膽子說:“請凌少爺聽我從頭說起。”
凌玉知道,今天這話題怕是短不了,便也不插嘴,自顧自的夾了塊薄如紙片的白切肉,蘸蘸炒過的鹽,往嘴裡送去。
這還真是別有風味,白切肉入嘴即化,可見刀功了得。
徐季自己卻沒動筷,面有憂色道:“凌少爺應該知道,歸林鎮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