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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突然一拍大腿,“忘了請一個人——皇上!他來了不定多高興呢。”

珍嬪高高噘起嘴來。

“怎麼了?”

珍嬪歡笑的臉上,掉下大顆大顆淚珠來。

“皇宮裡,一點不好玩。大公主,能不能讓我回去!”

“瞎說!”大公主臉色陡變,令一旁侍立的莫兒、菲兒退下。她神色甚是嚴厲,卻嘆了口氣。“再不準說這話,不想活了,你!姐姐知道你心裡苦。可是,不能老叫苦這麼壓著。”

“又能怎麼辦?”

大公主道:“你好象有怨恨。”

珍嬪道:“是。”

大公主面平若水,彷彿站在霧濛濛的山巔,不曉人間悲喜。“你怨恨什麼?難道皇上對你不好麼?你們三個人,按說皇上該親近皇后才是,可皇上,卻最喜歡你。你,實在是個小女孩!”

“小女孩怎麼了?皇上想起來就來,不想,十天半月不著面,就是養條小狗也比這強!哼,整天圈在個小院子裡,連個人影看不到,就那麼吃啊睡啊繡啊發呆,我不喜歡,不喜歡!”

大公主厲聲道:“行了!這麼任性,小心腦袋!這宮裡,是胡亂說話的麼?上次在頤和園,你沒看到太后斃死太監?”

珍嬪後背不禁突起雞皮疙瘩。

那太監真死得冤。他一向為太后寵信,也許得意忘形,那天召來下棋,他吃了太后一個卒說,“奴才殺您這個卒。”慈禧太后一下子勃然變色,一拍棋桌,“殺誰?我先殺你!”立馬拖出去砍了。

珍嬪想到這兒,就象匹瘋瘋顛顛的小馬套上籠拴上絆,小臉一片死灰。這沉沉的宮廷,真象黑夜一樣摸不著邊啊。窗外的雨過了高峰,簷下滴噠著水滴。大公主想了好久,招呼珍嬪過來,小聲道:“姐有名話,你萬不可外傳。”她神情肅穆,一臉憂鬱。珍嬪由不得點點頭。

“姐七歲就離開父母,到宮裡做太后的女兒。後來,穆宗毅皇帝(同治)駕崩,迎進現在的皇上,他才四歲。這麼多年來,我可憐他比我生身還苦,拿他當親弟弟看。我看他一天天長大,識字學文,騎馬射箭,長成英俊青年,真是高興。可是,姐老掛掛著個心事。”

珍嬪瞪大眼睛。

大公主繼續道:“本來,宮裡規矩,皇上大婚前,要選派四名靚麗宮女傳授雲雨之法,可是,皇上竟然一個也沒碰。大婚之後,他碰過你嗎?”

第三章 2.女色(3)

珍嬪明瞭“碰”的意思,搖搖頭。

大公主長嘆一聲,“皇上連你都不碰,遑論他人。”

可是此事具體如何,珍嬪並不知曉,即有疑問,女孩家也不好意思想,更沒法問。

“所以,姐希望,希望……”她頓了頓。這沉寂的時間裡,每一秒都象小錘般敲在珍嬪心上。大公主望著陰雨沉沉的天外,幽幽道:“姐的希望,就寄在你——身——上。”

“我?”

“除了你,還有誰?”

大公主其他的話,珍嬪再也聽不進去了。不知為何,內心猛翻出激情之血,只來來回迴響著那句話:皇上,從來沒親近過女人……

雨停了。空中牛毛細雨飄織。

“走。”大公主拉著她,眾太監卷雨傘跟隨,出景仁宮一路往北。過了承乾宮,珍嬪吐吐舌頭,終於被拉進皇后所居的鐘粹宮裡。目前,這是後宮的權力中心,如同蜂巢的蜂王窩、蟻巢的蟻后穴。

皇后不在。

“哪去了?”

鍾粹宮的太監、宮女們噤不作聲。

公然藐視。大公主壓住火,拉珍嬪出來,再往北。

不遠就是御花園。

活潑跳躍的淙淙水聲,珍嬪入宮以來還是第一次聽到。大公主循水聲走向御花園東北角的大池子。皇宮北部的水皆匯於此,水流從池邊一個石龍頭嘴裡高高洩下,如同瀑布。

拐過一叢紫葉李,珍嬪心別地一跳,瞅見了那個牽掛的人。

她要飛過去,卻被大公主一把拉回。

透過簌簌顫動的樹葉,只見光緒皇帝懶洋洋斜斜臥在石龍頭一側的池沿上,長長的龍袍下襬垂下,幾乎夠到池中的水。他半歪著脖子,閉眼輕搖腦袋,看來是那麼安閒愜意。皇帝四周,蜷縮著數名太監,蔫不拉嘰那樣兒,就象一把怎麼也點不著的柴。

猛然,珍嬪一震。那豈不正是皇后?皇后木雕泥塑一般站在石龍頭另一側,呆呆地瞅著皇上,神情落寞,鬱鬱寡歡。在太監宮女的簇擁下,她不是顯得高貴,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