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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儘管迅速嚴密，婚期臨近時還是被年傳亮探到了風聲。本來自從華雲被送進城，年傳亮眼看卓守則娶新媳婦的事兒黃了，沒了聲息，時常就哼起小曲來了。在年傳亮心目中，一個進了大學校門的人，一個畢業後註定要吃國庫糧當國家幹部的人，與一個農民和個體戶無論如何是走不到一起的，華雲和卓守則的關係也就算是畫上了句號。錄取通知書到手，病了多年的母親康復，使他對自己當初的決斷越發增添了得意。但眼看上學的時間越來越近，理應抓緊準備要帶的東西時，華雲卻藉口幫一位同學整修房子去了青島，並且再也沒有回來。這使水娟心焦火燎，也使年傳亮起了疑心；而一起疑心，青島的情況就傳進了年傳亮的耳朵。年傳亮摔碎了兩把紫砂茶壺，掀翻了兩個紫檀茶几。卓守則被從祖爺爺那一輩起，罵了個臭如牛屎爛如狗糞。華雲也沒能倖免，雖然不能捎帶上列祖列宗卻也狠到了五臟六腑，只恨小時候沒能把她扔進海里或者推下山崖。可摔完罵完，心裡那股惡氣還是沒能出來，於是打發水娟到青島去找華雲，當面告訴她要跟卓守則結婚也行，海牛島這個家以後就不用回了，年傳亮那個哥水娟那個嫂和晨軍晨玉那個侄子侄女，包括年打雷、筱月月的那個爸媽都可以免了；日後成了千萬富姐、億萬富婆年家不會沾她一分錢的光，成了沿街乞討的要飯的也不要敲年家的門了。水娟哪兒肯去當這份惡差？可不去年傳亮就吼、就罵、就踢，把水娟的一雙眼睛變成兩隻水蜜桃也還是沒有鬆動的意思。晨玉聽說媽媽要去青島，跳著嚷著買回一對造型酸酸的小白兔，要送給姑姑做新婚禮物。年傳亮吼一聲：“你是盼著你爸死吧！”就把小白兔扔進牆角了。水娟找到青島沒等張嘴華雲就明白了一切，只管好話好飯把水娟安慰勸導了一番，把她送上了返程的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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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龍兵　第七章（7）

來自東滄和海牛島的還有另外兩則訊息。一則說四叔得知卓守則要娶年打雷的女兒，在院裡那棵老櫻桃樹下襬起三個香案，每天早晚都要向列祖列宗們賠一通罪過求一番饒恕。另一則說，展工夫和展重陽等人聽說了華雲和卓守則要結婚，眾口一辭是：“果不其然吧！早就知道這兩個傢伙不地道，這一回總算是露出馬腳來啦！”

來自於東滄和海牛島的訊息，一點都沒影響華雲和卓守則的心情。新房佈置完成的那天，華雲在床上打了幾個滾兒，又去商場買回一個又胖又可愛的大布娃娃和一群小貓小狗，熱熱鬧鬧地擺到了床邊。這無形中激起了卓守則的情慾，猛地抱起華雲倒進寬大鬆軟的沙發床，又不要命似的爬了上去。

“要……我要……我要一大群孩子……一大群……”卓守則一邊朝著美妙無比的境地突進，一邊嘟噥著，訴說著心底的願望。

“……一大群……你是想讓我當老母雞呀？”華雲一邊感受著身體內部的愉悅一邊戲謔說。

“老母雞……老母雞才好呢……”油井沒有噴湧，至美至妙的境界沒有到來，卓守則時停時續時急時緩地耕耘著，“卓家就差沒斷根了……到我這兒……到我這兒再不興旺行嗎……”小憩停止耕耘繼續，朝著巔峰的路甜美而又堅韌。

“哦，娶我就是想讓我給你當抱窩的老母雞呀？”華雲止住突進，惺忪著兩眼問。

“這你可是胡說……不過這不好嗎？老婆老婆，不當抱窩的老母雞你還想當大公雞不成？”

“那可不一樣……”

又是一陣鑽探掘進，眼看天崩地裂，卓守則兩眼一閉，伴著一串高亢的吟哦跌進驚濤駭浪中了。華雲也陷入陶醉迷亂的境地。接著是靜靜的時刻，漁舟晚唱霞光滿天的時刻。直到兩人重新坐起時，華雲才一邊穿著衣服一邊續起了方才的話題。

“你剛才說，要我給卓家生一大窩崽兒是真是假？”

“你說呢？”

“怎麼成了我說呢？”

“我說也行。”卓守則把華雲攬到胸前，一邊親吻著一邊訴說起心思。他說他的前半生確確實實是讓一個“卓”字給毀了，當時如果有誰能夠幫他抹掉那個字，讓他叫爹都絕不含糊。可現在回過頭看一看，卓家真是慘得很、可憐得很。老一代死的死逃的逃不說，第二代妻離子散苦不堪言也不說，單是第三代，這麼大一個家族，除了卓守禮剛剛生下兩個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