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個小時前一隊工作人員出來清場，並不是趕走她們，而是在門前請出一條通道，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賓士緩緩駛到門前，只有人群中懂車的人才知道其中的豪華配置，這車一停就是半個小時，粉絲們的熱情便慢慢冷卻下來，他們開始好奇到底是誰弄出如此巨大的陣仗，隨著時間過去，粉絲們開始有些煩躁。

當那席黑色西裝出現年輕小女孩們是失望的，或許是電視劇裡年少多金又帥氣的大叔們太多，現在走出來這位就顯得沒那麼打眼，粉絲們‘夾道歡迎’這種陣仗似乎並沒有讓西裝男有絲毫驚訝和遲疑，他邁開步子，一個助理模樣的人便上前跟他悄聲說著什麼，他旁若無人的從人群中走過，人們的目光也一直都跟著他。

助理上前給林蔚然開門，店鋪中一箇中年男人跑了出來。

“林會長請留步。”他聲音不小，會長的頭銜讓粉絲群把關注投射過來，比起明星，會長這種生物顯然更加稀有，特別是這位會長還這麼年輕，而且那份氣質讓人沒有脾氣。

鄭榮合的經紀人小跑過來，林蔚然則是理都不理。

經紀人被助理攔住，他滿頭大汗的趕來解釋。年輕熱血自帶的衝動屬性讓鄭榮合不想對林蔚然低頭，可這卻是用他的事業在承擔風險。經紀人好說歹說。什麼韓信能忍胯下之辱，越王勾踐臥薪嚐膽等等。但鄭榮合顯然不是那樣的人物，他捨得用看似很容易的來的事業冒險，去換取那身為男人的自尊心。

人人都有一股氣，藝人則更是如此，私底下卑躬屈膝慣了，又怎麼再人前風光無限？

鄭榮合的經紀人這時候要承擔起他的責任，他的腰桿當然沒有鄭榮合的值錢，可他沒想過如此廉價，又怎麼能讓林蔚然看上一眼？

那車窗始終都沒落下。被助理阻擋著的經紀人不敢再大聲喧譁，助理回到車的一邊擔任司機，他只能站在原地看著那車慢慢遠去。

“大叔，那是新韓的林會長？”有粉絲大著膽子詢問，虛擬偶像如今已經成為韓流的一部分，基本上喜歡韓國偶像的人都知道有這麼個東西。

經紀人還是愣愣的，瞧著林蔚然離開的方向。

“是榮合oppa得罪人了？”有稍微成熟一些的粉絲問道，她因為擔心而放大了聲音，這訊息就好像長了翅膀一樣飛了出去。

“有幾個錢就了不起？這麼欺負我們榮合oppa？”

“別怕他。oppa還有我們呢。”

諸如此類的宣言比比皆是，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人誤會，經紀人再反過來想要安撫粉絲們已經來不及了。他只能臉色慘白的看著有人掏出手機直接在網路上尋求支援，他甚至可以想象到當這天訊息登陸搜尋排行榜會引起怎樣的麻煩，偶像是虛擬的。站在高處的，是粉絲們很有男人味。很有帥氣的oppa，這樣的人被人欺負會引起粉絲們的憤慨不假。但無數人會告訴這些粉絲什麼是現實，當夢境中的oppa在其他男人面前如此無力，粉絲們也會逐漸失去追逐的興趣。

可是這位經紀人沒有想到的是，當鄭榮合出現在這些粉絲們面前，聽到粉絲們支援，痛惜他的口號時，他的心理會發生怎樣的扭曲，這些支援的吶喊非但不會支援他，反而會給他帶來無法磨滅的衝擊。那是一個男人面對另一個男人完全無法去比較的恥感，因為徐賢，所以鄭榮合無法把自己從這種比較中解脫出去。

在這一連串的連鎖反應裡，林蔚然所要做的，就只是出現而已。

“會長，日程出了點問題。”

林蔚然抬起頭，看向後視鏡。

“裴社長的約見確認是在今天晚上，可今天晚上我們還要和大使館方面的人會面。”

林蔚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

助理立刻汗如雨下：“對不起，都是我的責任。”

林蔚然重新低頭，翻看起手上的檔案，這份檔案從去年起就由新韓策劃部歸攏整理，最終匯聚到林蔚然手中，涉及電商、韓流，影視製作，以及韓國各大服裝、化妝、家用電器等品牌的廣告投入資金跟手段，林林總總，即便經過整理也十分雜駁。沒人知道林蔚然要蒐集這些資料做什麼，就連蒐集資料的員工也只是知道這是上面的意思。

林蔚然頭也不抬道：“我沒有時間，分配給李旭去談。”

這位裴社長就是裴勇俊，韓流天王，日本韓國電視劇風潮的締造者，韓國演藝圈最成功的男藝人之一。

助理點頭應是，專心駕駛，車內一片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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