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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明日的手一鬆,請柬飄落在地上,沒有一人敢上前撿,只見他從袖中取出一張字型,擺了眼前看了又看,似是要紙張看穿一樣。
從紙張柔軟、輕薄的狀態來看,它應該經常被人拿來手中翻轉、撫摸。
此時從紙背,已經隱隱能看到上面的字,眾人從幾個字中大概猜了字條的內容:陌生花開,緩緩歸矣。
從端莊娟透的字型來看,應該是出自女子之手,只是這究竟是誰的字,他們卻看不懂,因為太過陌生。
梵明日收起字條,淡淡地道:“大離帝朝的接風宴會,真是別具風格,竟然設在青樓。”空靈不帶絲毫情感的語氣,一時讓人難以琢磨,不知道他是要應邀,還是拒絕
“太子殿下,大明凰公主是以個人名義邀請,我們是否赴宴。”一名隨行的使臣問。
“當然要參加。”梵明日唇邊露出一抹笑意,只是怎麼看,這抹笑容都有一絲讓人毛骨悚然的森然。
翌日早上,明鏡兒坐在梳妝前,浮華正在為她梳髮髻,梳髮髻這種細緻的活兒素來是浮川做的,現在落在浮華身上未免顯得有些吃力,搗鼓了半天也綰出一個像樣的髮髻。
上官若水原是過來陪明鏡兒用早膳,沒想到等女人梳妝竟是如此費時間的事情,等了近半個時辰,不耐煩的出聲道:“浮華,照著昨兒那樣簡直的梳不就行,何苦折騰人,這早膳都涼了。”肚子配合的,咕的一聲響起。
“不行。”
浮華斬釘截鐵地否決,捏著手中滑順如絲綢地髮絲道:“今天是主子冊封公主後,第一次正式在眾人面前亮相,怎能草率了事,今天務必要把主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壓倒此次前來出使的公主們。”主子必須是最漂亮、最搶眼的。
上官若水不以為然地道:“憑你家主子風華絕代的姿容,一切裝飾都是多餘的,簡簡單單就好,況且今天僅是以曼佗羅山莊的名義邀請眾人,沒必要如此隆重。”就鏡兒那張臉兒,不打扮已教離都的一眾千金小姐黯然失色,若再細細地打扮,還讓不讓人活啊!
明鏡兒不以為然地瞟一眼鏡子中已經不耐煩的自己,語氣淡淡地道:“本宮同意若水的話,就梳往日的尋常髮式,衣服也穿平日的常服吧。”她的身份從不需要一堆華麗的死物來證明。
浮華狠狠地瞪了上官若水一眼,雖然很不甘卻也無可奈何,誰叫她學藝不精,梳不出那種雍容華貴的髮髻,只好任由主子胡鬧。
不過,雖然一切從簡,所用之物卻不馬虎,無不是極品中的極品。
出了府,明鏡兒透過車窗往外面看,清晨的街景已經相當繁華,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門,她已經準備好一分大禮,希望眾人喜歡。
曼佗羅山莊,得名於門前的一株白茶花。
這株白茶花正是皓月山莊裡那株,明鏡兒說過要把它種在青樓,就一定要把它種在青樓,甚至還直接用它來為青樓命名。
離都是楓樹的天下,突然出現這麼一株異類,確實讓人感覺到新奇,更新奇的曼佗羅山莊的佈置,跟往日所看到的青樓完全不同,若不是早就接到通知,景燁太子還是他是到了離都的大戶人家中作客。
其他人也暗暗奇怪,明明是淫樂糜爛之所,卻看不出絲毫淫樂糜爛之色。
山莊內,小橋流水間,偶見一對佳偶簫弄琴,竹林風陣陣中一雙靡靡公子在對弈,或是水榭中有佳人起舞弄清影,更兼有無數才子佳人聚在一處作畫吟詩,論古今風雅軼事,卻不見半風月之色。
這也算是青樓,一行人正暗暗納悶時,忽然一陣琴音響起,就聽到有人輕輕唱道:“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鞠花開,鞠花殘,塞雁高飛人未還,一簾風月閒。”
歌聲堪比黃鶯出谷,琴若飛花落水,驚心動魄,明明是思緒萬千的一曲,卻教人心生歡悅。
隨著領路的人一轉,終於看到盈坐在桃花樹下,撫琴自唱的女子,一襲翠羽色的紗衣,蒙著面紗,只露出一雙柳葉黛眉,杏眼星眸,每一個眼神皆是一副畫。
“這位是冷月姑娘,也參加今晚的花魁大選。”領路的人為眾人解釋,抬手道:“諸位,請!”
路人亭臺樓閣,流水行雲,才子佳人,如畫美景入目,一行人終於明白,為什麼這位大離公主敢在此地招待他們,原來這裡是別有洞天,這位公主果然是別具心思。
溫慎涵、顧玉成、顧玉延今天也在邀請之列,看著眼前的美景顧氏兄弟二人讚歎不已,溫慎涵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