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若見到他亂髮之下如狼一般的目光,隱含諷刺,心中對大兄更是著惱。氣呼呼的跺了跺腳,怒道:“鄭瑾瀟,既然玉簪子是母親留給我的,將它送於誰那就是我來決定,還不速速還給我?”
她的一聲嬌喝,讓柳絮和鄭瑾瀟都愣在當場。在他們的印象裡,鄭若一向是溫婉的,雅緻的,何時會像此刻這樣,氣惱的滿臉通紅,雙眼卻亮如繁星?最重要的是,她居然用這麼重的語氣說話。
鄭若沒有理會他們,看準時機,將鄭瑾瀟手裡的簪子一把奪下,往乞丐走了幾步,塞到他懷裡。
乞丐扶著同伴,在鄭若走過來的時候往後退了一大步,不肯接過那隻白玉簪子。他的身材高大,鄭若只及他的肩膀。他斜睨著眼,冷冷的看著眼前這個嬌小無比的婦人。在他的認知裡,這些士族貴人們,總是這樣喜怒無常。高興的時候,就他們這些庶民是人,賞幾個甜棗兒吃吃,不高興的時候,他們庶民就是畜生,上來就是一腳,打你的時候根本不需要理由。有哪個貴人會想到,他們這些庶民也是人?
眼前的這個婦人,現在將如此貴重之物遞給自己,誰知道會不會在下一瞬,就汙衊他是偷竊的?找一幫人再次痛毆他們一頓?這些士族最喜歡玩這些把戲,可他李贇怎是那好欺之人?
是以,他冷著臉不說話。
見他不接,鄭若有些著急。
“英雄,這簪子你收著。”她近一步,乞丐便退一步。一進一退中,他同伴發出了細微的呼痛聲。
鄭若看著他身邊耷拉著腦袋的同伴,要不是剛才他出聲,別人都會以為那是個死人。
“英雄,即便你無所謂,可是你的同伴卻是等著要醫治的。”說著,鄭若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眼他的神色,見他臉上有些鬆動,苦笑了一聲,又說道,“不滿英雄,我和大兄也不是什麼大富之人,唯有這隻簪子還是值錢些。英雄拿去,也能換一些金葉子,給你……你的同伴找個大夫看看吧。遲了,怕是情況不妙。”
李贇仍是不接,但是身邊同伴的氣息已經越來越微弱,他看了看同伴,又轉過頭來盯著鄭若看。那眼神似乎要穿透她的內心直達靈魂。鄭若先是被他野獸一般的目光給嚇了一跳,偶後又挺直了背脊,任由他打量。
“為什麼?”半響之後,李贇問了一句。
鄭若眨了眨眼睛,微微笑彎了雙眼。
“大兄在家時也時常打我。我見你如此抗打,等你好了,你來幫我打大兄出氣。”
李贇一愣,他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答案。她的雙眼很是清澈,讓他想起了山林裡流著的小溪,一望便可見底。她的笑容很真誠,讓他想起冬天裡的篝火,很溫暖。他的目光柔和了些,看著她身後同樣一臉不相信的鄭瑾瀟,冷冷的開口道:“你大兄不錯。”現在想起來,方才那群人圍著他們暴打的時候,看著他最賣力,實則他蠻橫中倒是擋了不少那些人的拳腳,即便是落在他們身上,也沒有多疼。
“多謝。”李贇說了一句,從身上摸出一個獸骨做的簪子遞給她。
鄭若笑著接過,隨意的將長髮一綰,然後將獸骨簪子固定住。
“謝謝。”她對著他一笑,真誠的說道。
李贇的目光閃了閃,沒有說話。用力將同伴提了提,往城門的西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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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奇人'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鄭若這才偷偷的鬆了一口氣。
鄭瑾瀟走上來,在她腦門上敲了一記爆栗子。
鄭若吃痛,捂著腦門,轉過臉,不高興的問道:“大兄,為何打我?”
“既然我時常打你,現在打你一下,有什麼過分?”
“大兄——”鄭若低下頭去,皺著秀氣的眉,苦苦思索著該如何解釋自己方才有些怪異的舉動。她總不能說,這個人在以後是個了不得的人物,現在趁他還是落難時,要助他一助吧?
還未抬頭,又聽見鄭瑾瀟說道:“阿若,母親留給你的也只有那隻簪子拿得出手。往後,若是你嫁了人,沒有像樣的嫁妝,會被夫家瞧不起的。”
鄭若抬起頭來,拉住他的手臂,左右晃了晃,道:“大兄,那往後我就不嫁人了。死活都賴在大兄身邊,陪著阿爹和大兄。”
鄭瑾瀟故意板起臉來,又在她腦門上彈了個腦瓜嘣,寵溺的笑了笑。
“哪有女子不嫁人的?就怕以後阿爹和大兄要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