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還是沒有找到靳嘯寒和青獅。
很快,她就爬上了山頂,站在水已經只剩下一個底的巨大的湖邊,饒雪空極目四望,心頭悽惶。
她望著眼前的情形,想著如果是自己,當時大水傾倒飛衝而下,哪一個地方是最為安全的,然後她朝著湖的另一頭飛奔而去,一邊繼續大喊著:“嘯寒!靳嘯寒,你給我出來!你要是死了,我就改嫁!”
“你敢。。。。。。”忽然,一道極低極低的聲音傳進她耳裡。
這聲音如同天籟,饒雪空頓時覺得所有的力氣都回來了,她猛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就見到湖的這一側有一塊巨大的石頭,石頭後面,兩個全身溼透,頭髮搭在臉上正死死以背抵著大石的男人坐在地上,兩人各以一劍深深地插入地下,雙手緊緊地握著劍柄。
在他們身邊,有幾個已經死去的東圖兵正死死地揪著他們的衣服,雙目突出,表情驚恐。
這一幕讓人心寒。
但是對饒雪空來說,卻是最好的畫面。因為她看到那個男人睜開眼睛,目光極度熱烈地緊緊鎖著她。
饒雪空驀地跌坐了下去,也顧不得這地下全是溼濘的泥。極度繃緊的心在突然鬆下來之後,她覺得自己再度全身虛脫了。
她看著他,虛弱地笑了起來:“改嫁不了了。”
靳嘯寒看著泥人一樣的她,心頭大痛。他們差一點就死別了,在那一刻,他想的都是,如果他死了,她怎麼辦?他後悔了,真的,他寧願與她死在一起,也不願意她一個人在後面的歲月裡忍受著那樣的痛。
好在,他沒有死,他撐下來了。
“我說了,不會給你機會的,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你只能是我的。”靳嘯寒啞聲說著。
饒雪空爬起來,朝他撲了過去,用力將揪著他的幾個東圖兵踹開,拉開,然後捧著他的臉,對著他的唇就咬了下去。
靳嘯寒的手已經發硬,他鬆開劍柄,困難地動了動,僵硬地將她的身子環住了。他吐了口氣,終於再次抱到了她。
然後饒雪空就摸到了一片血肉模糊,她低頭一看,在他的右腰側有一個碗口大的傷口,現在還流著血。
“你的傷。。。。。。”
“沒事,先救青獅。”靳嘯寒輕輕搖了搖頭。
饒雪空看向青獅,他閉著眼睛,好像已經沒氣了一樣,但是靳嘯寒既然說救他,他就一定還沒死。
饒雪空將手指伸到他鼻下,果然感覺到他的氣息。
她同樣將揪著他的東圖兵推開,他們揪得極緊,手上都浮起了青筋,但是身上都有傷口。
“我們互相殺了拉著對方的東圖兵,”靳嘯寒道,“但是最後關頭連推開他們的時間都沒有。”
大水浩浩而下,他們根本沒有時間跑到上頭去,那些東圖兵緊緊地纏著他們,沒有殺光根本就不能脫身。最後他看到了這塊大石。
兩人坐著的地方水還有十幾厘米深,一直泡著也不好。饒雪空掐了下青獅的人中,“青獅!青獅!”
青獅暈過去,其實是水的壓力太大,再加上殺了那麼多人,有些脫力,一時暈了過去。
但是他身上也有很多處傷口,兩人傷口流出的血。以及那些東圖兵的血,硬 是將這一小片水都染紅了。
青獅醒了過來,一眼就看到了饒雪空:“夫人。。。。。。”
“好樣的,都沒死!”饒雪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是啊,竟然沒死!”青獅也有一種死而復生的感覺,立即哈哈笑了起來,但是隨即就因為牽動了傷口而痛得嘶了一聲。
靳嘯寒微微一扯嘴角,將手搭在饒雪空肩膀上,道:“夫人,扶為夫起來吧。”
饒雪空扶起他。從那血水中離開。
他們倆站在山崖邊望到下面的情形時。都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原來山下,精美大氣的城池,大片的軍營,現在都被汙濁的水淹了。那水面上浮著的。就是屍體。
“蒼天。。。。。。”青獅喃喃地叫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
靳嘯寒搭在饒雪空肩上的手不禁緊了緊。“水的威力。。。。。。”
饒雪空現在已經將心靜了下來。經歷過之前的大悲大喜,看著眼前這一切她比他們還有平靜,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就是冷血的。這些。她總是能夠很快就壓住,不那麼驚惶,不那麼悲憫。
靳嘯寒看著她:“如果我們能夠早一些想到攻城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