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十來歲的年紀,面黃肌瘦,頭髮雖然有些凌亂,但還不是很髒。小男孩兒的眼睛黯淡無光,但看宗正大人扔在地上的衣物時,眼裡並沒有貪婪,就像看一堆泥土,一方頑石一般。
宗正大人走到小男孩兒身旁,“你怎麼了?生病了嗎?”
小男孩兒原本對宗正大人的到來有些戒備,但看到他如此溫和地關心自己,小孩子原本的童真便立即從臉上浮現出來。
“我沒事兒。”
孩童倔強的回答。
他的這種堅強和倔強,讓宗正大人看得心疼。
“來。”宗正大人從懷裡掏出一個白麵餅子,遞給孩童。
孩童遲疑了下,“我不要,你吃吧。”
宗正大人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就像有人狠狠地捏住他的心尖,再使勁兒旋轉一圈。
這個小小孩童尚且知道禮讓,而他曾經身為宗正大人,高官厚祿在身,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折手段地和任何人較量。別說禮讓了,就是殺了別人,宗正大人也沒有眨過眼。
“孩子,吃吧。”
宗正大人的眼眶泛紅。
孩童遲疑了下,盯著白麵餅子的眼睛放出光芒,見宗正大人是真心要給自己餅子吃,便不再拒絕,“謝謝。”
孩童說完就啃了起來。
宗正大人直起腰身,道:“我去給你取點水來,你慢點吃,餅子太乾了,容易噎著。”
交代完這一切,宗正大人便疾走到梧桐樹下,摘了一片寬大的梧桐葉,在廟宇旁的小河溝裡捧了一捧水在梧桐葉裡。
宗正大人來到孩童的身邊時,孩童正翻著白眼,強忍著不讓自己出洋相,卻又敵不過哽住喉嚨的難受勁兒,宗正大人看到他這副可愛的模樣,不禁笑了起來,並小心翼翼地把裝有清水的梧桐樹葉遞給孩童。
孩童立即勾下腦袋,一雙嘴唇湊到梧桐葉上,吮吸起來。
喝了兩口水後,孩童終於順暢了。
宗正大人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不是叫你慢點嗎?這白麵餅子可不比一般的餅兒。”
孩童有些尷尬地憨笑了下。
宗正大人看到孩童憨笑的樣子,覺得暖洋洋的,彷彿身上每一個角落都被溫暖的陽光照耀著。
孩童吃完了整整一個白麵餅子,終於飽了,滿足而懶洋洋地靠在牆上,憨笑著:“好飽,這餅子真好吃,比我以前吃過的所有好吃的都好吃。”
宗正大人能看出來,這孩子原本也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如此落難。
孩童看到宗正大人在發呆,不禁疑惑,“你怎麼了?是不是餓了?是不是我把你的東西吃了,你沒有吃的了?”
宗正大人搖頭,“我吃過了,現在飽著呢。我只是在想關於你的問題。”
“我?”孩童疑惑。
宗正大人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也成了小乞丐了?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情?”
孩童一聽到宗正大人問這些問題,原本放光的眼睛又黯淡下去,一雙眉頭微蹙,“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只知道我娘去找了一趟宗正大人,沒想到就再也沒有回來了。而我也就淪為乞丐了,我是被人販子帶到草原上來的,我自己偷偷從人販子手裡逃脫的。逃出人販子的毒手後,我也沒有地方去,就跟著這些乞丐住在了這個破廟裡。”
又是宗正大人。
宗正大人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內心打顫。
“你怎麼了?”孩童看到宗正大人的異樣,不禁問。
宗正大人恢復了神色,趕緊問孩童,“你孃親為什麼要去找宗正大人,她出了什麼事,怎麼沒回來?”
孩童的眼眶裡泛著淚光,牙齒緊咬著嘴唇,“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一次孃親哭了。”
“她為什麼哭了?”
宗正大人看到孩子痛苦的樣子,也溼了眼眶。
孩童面色痛苦,道:“是憶兒讓孃親不高興了,因為我對孃親說,別人為什麼都有爹,就我沒有。娘一個人站在那裡半天,然後就哭了。第二天,娘就去找宗正大人了。可是……她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孩童哇哇哭了起來。
宗正大人立即慌亂了,連忙哄逗孩童,同時在腦海裡想著到底有沒有發生那樣的事情。可是,想了許久,都沒有想到有什麼女人去找過他。
一生都致力於朝堂算計的宗正大人,對於兒女私情付出得少,在意得少。就算有女子傾慕於他,他也從來沒有在意過。就連府上的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