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遙遠了。當白衣看到晨曦對董蓉和慕容懷德那般依賴的時候,先是不適應,打心眼裡抗拒,可是慢慢的他才發現,原來不正常的是他白衣。當看到董蓉和慕容懷德對晨曦無微不至的時候,白衣才真正領悟了什麼叫做爹孃。東方仇這個人,不過是給了他最初的生命而已,只是剛好巧合,他白衣是他東方仇的兒子。若是機緣不巧合,也會有青衣、黑衣或者別的衣成為東方仇的孩子。
一想到這兒,白衣就溼了眼眶。
看到白衣的神色有細微的變化,東方仇以為是自己的話對白衣起了作用,連忙又說道:“白衣,你知道嗎?這些年來我都希望把你培養成我彌勒教的繼承人,總有一天你是要繼承我彌勒教教主之位的,對於彌勒教未來的教主我不得不嚴苛?”
只是嚴苛嗎?那些發洩似的打罵又該如何解釋。
好,這些白衣都可以不在乎,他都可以承受。可是,孃親那麼愛他啊,一個女人願意忍受懷胎十月和分娩的痛苦為他生下孩子,難道還不夠愛嗎?願意為了他背叛自己的親人,還不算對他好嗎?
可是,東方仇又是怎麼對待他的孃親的?
白衣覺得一切都太諷刺了。
東方仇似乎看出了白衣的心思,又說道:“你以為我是真的不想讓你提及你的孃親嗎?白衣,你還太年輕了,有許多事情還不太明白,真正愛一個人,有可能是每天都想和她在一起。還有一種,就是連提都不敢提。我是害怕啊,我害怕聽到那個名字,害怕想起她的音容笑貌,害怕她忽然出現在我的面前,害怕去面對她。”
“說得情深意重就能改變你薄情寡義的本質嗎?”白衣的雙眼慢慢被仇恨的霧氣瀰漫。
東方仇有些激動地說道:“白衣!你怎麼就不能理解我呢?我是你爹,難道我還能害你不成。薄太妃幾次三番想要殺了你,都是我在保護你,都是我攔著她不讓她動手,也讓她不敢對你怎樣。”
“既然你都說到這裡來了,那我就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了,到底是誰把薄太妃這個惡毒的女人招惹來的?”
白衣的話一下子堵住了東方仇的嘴。
“我……她……”看到白衣冷如冰霜的臉龐,東方仇有一絲不祥的預感,可是要他說到底是什麼,他也說不上來。
“白衣,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東方仇都沒有一點對不住你的地方,我東方仇雖然對你嚴厲,也或許在你看來都到了苛刻的地步,但我東方仇上對得起列祖列宗,下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東方仇信誓旦旦地說到。
白衣嘲諷地嗤笑一聲,“好一個良心,我還以為你都不知道這個世上有良心這個東西。東方教主,你何必在我面前演這些情深意重的戲碼?當年,孃親她就是因為太相信你了,所以輸得好慘。而今,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嗎?不是說去找薄太妃放晨曦回來嗎?怎麼不見晨曦?薄太妃沒有答應你的要求?”
“是。”東方仇說得果斷,他的這種果斷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和不知所措而已。
白衣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嘴角含著一絲笑意,看似人畜無害的笑,實則隱藏著嘲諷和不屑,“你和那個薄太妃不是連孩子都有了嗎?還齊心協力把那個人推到了皇帝的寶座。怎麼你為她做了那麼多,現在向她提一點點要求,她都不肯?看來你在她的眼裡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嘛,和那些稍微有點利用價值的阿貓阿狗又有什麼分別?”
“不,你不明白的。白衣,你以後要真正坐上彌勒教教主的位置也是需要有她幫忙的,這個女人我們不能……”
“不能怎麼?”白衣打斷了東方仇的話,“彌勒教主東方仇的面子不是很大嗎?怎麼到了薄太妃那裡就不頂用了?怎麼不把以前對付大齊百姓的那套拿出來?若是拿出來,那薄太妃又怎麼可能不乖乖聽你的話。”
白衣半眯著眼睛,眼睛裡散發出來的冰寒之氣讓東方仇感到陌生。
東方仇愣在那兒,暫時想不到怎麼回答白衣。白衣是他的兒子,可是這一刻,他卻覺得自己是白衣的孫子。
白衣也不想再糾纏下去了,“既然你沒有完成我說的事,你說我該做點什麼才能讓心情好起來?”
這句話好熟悉!
東方仇有些恍惚,是啊,他以前讓白衣去做事,如果白衣沒有順利完成,他就會用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神態說這樣話。
“白衣,你在恨我?”東方仇期盼地看著白衣,對於白衣,他確實沒有付出多少愛,甚至不想付出愛,可是,他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啊,怎麼能這麼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