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笑了起來,笑得謙虛,“實不相瞞,這賬自丁誠失蹤以後就一直由小的在記,我以前管過賬,後來東家遇難,我們這些夥計也只好出來另謀出路了。”
晨曦高興不已,“是你記的!真好,那以後我有空就來找你學寫字好不好?”
“好,好。”
少不更事的丫頭就是好糊弄。
“你叫什麼名字?”晨曦臉上的笑容燦爛得能融化了冬日的積雪。
“陳乾。”
“陳乾,”晨曦咀嚼著這個名字,臉上依然帶笑,“我記住你了。”
當夜,夜色昏暗,烏雲把月亮遮得嚴實,月亮卻掙扎著想要露出點光亮。
夜色中的黑衣人左顧右盼,生怕被人發現,又生怕等的人不出現。
終於,聽到右前方有動靜。趕緊在一旁的灌木叢下躲藏了起來,一雙野狼一般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有動靜的地方。
來人是個老婦人,行走不甚方便,拖拖拉拉的,想必已經很累了。
確定來者就是自己要等的人後,貓在灌木叢後的人走了出去。
老婦人四下張望,荒郊野外的實在有些嚇人,偶爾聽到一兩聲遠處傳來的狗吠聲,也能著實把她嚇一跳。聽到身後有動靜,更是嚇得渾身一顫,“誰?”
“我!”陳乾的心裡是不耐煩的,但誰讓對方是個厲害的角兒呢,不管怎樣只能先耐著性子了。
“裝神弄鬼的做什麼?嚇死人!”老嬤嬤看到那人正是自己要找的陳乾,立即低聲呵斥起來。陳乾的臉上已經露出不悅,只是夜色太暗老嬤嬤看不見罷了。
“我叫你辦的事辦得怎麼樣了?”老嬤嬤也懶得再說陳乾。
陳乾遲疑了下,但看到老嬤嬤一臉冷傲威脅的樣子,也只好把藏在身上的東西遞了出去,“事情已經處理好了,你們儘管放心。不過,答應我的好處可不能少。”
老嬤嬤拿到了真正想要的東西,冷哼一聲,“少不了你的。”
夜色昏暗,她什麼也看不清楚。陳乾見老嬤嬤並不信任自己,不禁有些氣憤地說道:“你就是在這裡翻看一夜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我陳乾既然答應為你們做這件事情就一定會辦到。也希望你們不會食言了才是。”
“聒噪,你知道你在為誰辦事嗎?做好你的事,就比什麼都強,若是出了漏子,小心你的腦袋。”老嬤嬤沒好氣地責備。
陳乾不再吱聲。
老嬤嬤也不再驗證那賬本,“好,我就相信你一次。今日作坊有什麼新動靜沒有?”
陳乾搖頭,“沒有。”
“沒有?怎麼會沒有?”老嬤嬤面色冷峻,“董蓉和中山王的女兒晨曦不是到作坊去了嗎?她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到底有什麼居心?她不會看出了什麼吧?”
陳乾語塞,若真說別有居心也當是這個老婦人別有居心吧,那個傻丫頭可是正正經經的作坊小主,那個作坊也可以變相地說是那個丫頭的。
不過一想起那丫頭只知道笑的白痴樣陳乾就諷刺起來,“一個小丫頭何足掛齒?”
“你可別小瞧了人,這個關鍵時候一點都不能馬虎,若是出了事兒,你全家人的性命都不保。再則,答應你的把你妹妹從青樓裡贖出來的事情也不能成。”
“我知道了。”一想起妹妹,陳乾的心就焦躁起來,是他對不起妹妹啊,才讓妹妹吃盡苦頭,流落風塵,“只是那個丫頭真的不用防備,她確實翻看了賬本,不過是讚歎我寫的字好看罷了,還說有空教她寫字。”
“真的?”老嬤嬤的聲音穿破黑夜,如同鬼魂。
陳乾道:“我騙你們做什麼?”
老嬤嬤冷哼一聲,嘲諷起來,“都說董蓉那個女人是個心思細膩又有些本事的,沒想到把女兒養得極為寶貝,什麼本事都沒有。”
接著,老嬤嬤又想到了什麼,問道:“可從那白痴丫頭的身上問到點什麼關於她們家的事?那個董蓉是不是真的病危不行了?”
陳乾點頭,“那丫頭一提及屋裡人的事就眼眶發紅,酸楚異常。如果不是董蓉出事了,她也不可能跑到作坊裡來。這做生意的地兒哪兒有什麼好玩耍逗留的。”
老嬤嬤很滿意這個答案,“這個月的東西呢?”
陳乾指了指身後的灌木叢,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這些銀錢給弄到這兒來的,本想偷拿了錢贖妹妹,可那老鴇非說只有聽了某位高人的指示才可讓他妹妹離開。
陳乾想了幾天,也明白了,那高人不就是眼前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