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劃了口子,可她還沒等出聲怪罪,這老頭兒卻劈頭蓋臉先罵了過來。她本就是護短的脾氣,這些時日又早把傻柱當了一家人,怎麼可能眼見他受欺負?
“不過是一枝桃花,如此時節又不可能結果了,摘下也沒有大礙吧。老爺子這般呵斥我家夫君,是不是有些太過不近人情了?他就算痴傻又如何,那也不是你可以隨便掛在嘴上辱罵的!”
魏老頭兒沒想到這小媳婦兒不但不賠禮還如此反駁,他瞪了眼睛嚷得更高聲,“這桃樹是我栽下的,別說你折了一枝桃花,就是摘片葉子也得問過我。”
董蓉冷哼一聲,回身扯了傻柱說道,“柱子,這株桃樹枝葉實在太多了,我看著就不順眼,你再折下幾枝替它鬆散鬆散吧。”
傻柱許是受了驚嚇,一直半垂著頭,聽得這話他微微愣了愣,繼而轉身就去折桃枝。他也是個手下利索的,力氣又大,不過眨眼功夫那桃樹就如同被褪了毛的野雞一般枝倒葉散。魏老頭兒心疼得瞪大了眼睛,跳著腳的大罵,“你這二傻子,還不住手!我的桃樹啊…”
那兩個村人也趕到跟前,一個扯了傻柱一個勸慰董蓉,“柱子媳婦兒,你們快回家吧,這地方真不是胡鬧玩耍的。”
魏老頭兒扭頭去搶小管事手裡的鋤頭,看樣子真是想要打傻柱一頓出氣。董蓉也是惱怒之極,眼睛瞪得幾乎要冒火,高聲喊著傻柱,“柱子,中午我打算給你燉雞肉,正缺桃木當柴燒,咱們就選這棵如何?”
“好,”傻柱難得聰明伶俐一次,痛快應了一聲,抬起大腳哐哐幾下就把碗口粗的桃樹從中間踹折了。眾人沒想到董蓉夫妻會這般行事,驚得齊齊張大了嘴巴,自然誰也沒有注意到傻柱嘴角掩也掩不住的笑意。
魏老漢足足愣了半晌,末了嗷得慘叫一聲就拎著鋤頭竄了過來。董蓉臉上半點兒懼色都沒有,慢悠悠從懷裡拿出一張紙晃了晃,冷笑道,“怎麼,我們砍自家的桃樹,還要被僱工打殺不成?”
魏老頭兒愣愣的盯著那契紙上鮮紅的官印,手下一鬆,鋤頭咣噹就掉在了地上。他的臉色煞白,嘴唇哆嗦了半晌,到底沒有問出什麼。
還是那小管事機靈,他緊趕兩步上前給董蓉行禮,說道,“這位就是曹娘子吧,小的奉主子差遣正等您來接管果園呢。誰曾想,這一早晨就鬧了場誤會。”說完,他又拉了魏老頭兒介紹道,“這是魏師傅,他可是方圓百里內數一數二的種果樹好手,果園的大小雜事都是他在經管,以後還要仰仗曹娘子提攜。”
魏老頭兒這會兒也回過味來了,若是換做一般人低頭賠個禮,今日這事也就揭過去了。可惜這老頭兒脾氣太擰又自持有本事,不但沒有賠禮反倒氣哼哼說道,“這樣的主家,老漢我可沒有福氣伺候。”
說完這話,他就半抬了下巴望天。那模樣任誰都看得出來這是在拿架子,等著主家開口服軟懇請他留下。
不想董蓉也是個倔脾氣,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加者方才又惱他喝罵傻柱,於是就冷冷應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也沒福氣留這樣的好師傅在果園。魏師傅,請吧。”
這結果太過出乎意料,魏老頭兒驚慌之下差點兒閃了脖子。他張著嘴瞪了董蓉好半晌,這才恨聲嚷道,“好,真是太好了。老漢我等著你上門來求的一日。”說罷,一甩袖子大步下山去了。
那兩個村人愣了這麼半晌,終於從董蓉成為他們新主家的震驚之中醒過神來。兩人對視一眼就猶豫著上前勸道,“柱…不,曹娘子,魏叔打理果園實在不錯,不如我們兄弟今晚去幫著勸勸。”
董蓉搖頭拒絕道,“不必了,咱們果園廟小,實在請不起這樣的大佛。”
那兩村人拍馬屁拍到馬蹄上,臉色都是有些訕訕。董蓉心下明瞭,又笑道,“人家都說一村兒住著就是一家人,可我嫁到咱村時日太短,還不知二位大哥貴姓?平日在這果園做些什麼活計啊?”
“曹娘子客氣了,我家住村東頭兒,我叫趙青山,平日是給魏師傅打下手的,他老人家交代什麼做什麼。”
“我家在村北,大夥兒都喊我二狗子,平日是負責除草擔水的。”ZM